不知为何,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宋昭歌的心头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
就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密密麻麻的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爬来爬去,带来的并非感动,而是来自灵魂的战栗。
“如果我说不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你们的家教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恩浩荡,恩泽与暮,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之威,你们动手的时候难道都不动脑子的吗?”
默默的绷紧了神经,宋昭歌眼睛里面的散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警惕。
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总算是激起了紫衣男子的正视。
只见他手中的酒壶往旁边一甩,微微的歪了歪头,脸上突出来的脓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咕叽一声轻响,让人莫名的想起恶心的虫子。
“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一本正经的话语往往让人生笑,然而子怡男子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宋昭歌心中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桌子上面摆着的一壶香,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方位。
心中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连忙运起全身的内力,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果然是非常巧妙的局,竟然连我都被陷在其中了,看样子你们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那么在临死之前,我能问一下到底是谁想要娶我的性命吗?”
手指不着痕迹地摸向腰间,还没有来得及摸到那一个小圆筒,手指就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手腕一软,软软的垂了下来。
看着地上咕噜噜转着的圆珠子,宋昭歌眼底闪过一抹严肃。
面前这个人很强大,最起码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小儿科一样的敌人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敌人可以任她游刃有余的解决,那么面前这个人便是升级版的叠加。
“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你是不可能自己冲开穴位的。”
宋昭歌默默的冲击着穴位,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在体内横冲直撞着辛苦。
突然间传来一阵闷痛,不受控制地往外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紫衣男子凉凉的声音,像是带着微微的困惑。
“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做这些无用功,明明我都告诉过你们,你们逃不掉的,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想逃呢?”
紧锁的眉头,生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咬牙刻板,让人听起来就像是无知的孩童一样。
可是宋昭歌却知道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真的孩童,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正在一点一点的将她拖进无边的深渊。
死死地咬着嘴唇,宋昭歌做着最后的努力,眼睁睁的看着紫衣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你还要在外面看到什么时候?”
就在那一条绳索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宋昭歌突然间将目光打到了窗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悦。
随着她话音一落,屋子里面平白无故的升起一阵细小的微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面便多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那月白色的身影刚一落地,惊讶的目光便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宋昭歌身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浓浓的兴致。
“小美人,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存在的,还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跟着你了?”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腰间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玉佩,行走之间玉佩叮咚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个白玉冠子简单地固定在脑后。
一张精雕玉镯般的脸,简直让女人为之痴迷。
若说唯一略显不足的,便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
如果那一双凤眸生在女人的脸上,定然是妩媚多情的,然而生在这男子的脸上便是显得有些阴柔了。
再加上他略显圆润的五官轮廓,更是让他整个人带着一股难言的感觉。
宋昭歌眼睛里面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微微眯起眼睛,冷声说道。
“带我出去,给你想要的回答。”
宋昭歌的话很简单,让人听起来就像是面涟漪一样。
然而面前的男子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微微亮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眼睛一眯,笑得格外的销魂。
随着一阵清风闪过众人面前,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二人的影子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紫衣男子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危险,手指轻轻的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酒壶,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随着他的咬牙,面上的脓包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让人越发的觉得恶心了起来。
“到嘴的鸭子插了翅膀飞了,还真是让人感觉到不愉快呢。”
男子的声音很轻柔,长长的睫毛遮起眼睛里面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听到他如此轻柔的话,方才那些地痞流氓却是如同见到了格外恐怖的事情一样,不着痕迹地抖动着身子,眼睛里面藏着深深的恐惧。
尤其是刚才被宋昭歌扔到一边的络腮胡子,整个人都在打着摆子,牙齿发颤,咯咯作响。
“堂主,我们……”
“嘘,这个时候我不想听扫兴的话。”
紫衣男子淡淡的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面上的脓包随之微微抖动,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屋子里面照着一股名为黑煞的感觉,林子里面却是笼罩着淡淡的淡雅。
宋昭歌看着面前围着她转来转去的月白色身影,面上带着些许的打量。
“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月白色男子的身影微微愣了一下,脸上扯开一抹无辜的笑容,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
“如果我说是偶遇,你信吗?”
宋昭歌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