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贵妃老是往太医院这种地方跑,实在是让人怀疑,胡绍和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而且很合理,立时点了点头:“好,这一点贵妃娘娘大可放心。”
突然收了一个徒弟,而且还是一个贵妃,这种事情,胡绍和做梦也想不到,但眼前就真的发生了。
简单的了解一下之后,他对宋昭歌的医学底子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没想到贵妃娘娘还有这等兴趣爱好。”
宋昭歌纤纤十指如葱,水润嗓音微开轻笑溢出:“师傅应该知道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缺腿断臂也是家常便饭。”
提起这件事情,胡绍和忍不住又多看了面前女子几眼,像她这般有勇有谋的奇女子,那谢呈淼难道是猪油糊了眼,怎么会拼死休掉。
宋昭歌喝着茶,不知道胡绍和此时的心理想法,否则脸上定然要划过一抹冷冷笑意的。
这小小的房间里被胡绍和拾掇的干干净净,身后的红枣木架子上,满当当的尽是各种书籍,有些已经不知道被翻看过多少遍,书页开散只得重新装订。
既然决定了拜师学艺,宋昭歌自然老实不客气地让胡绍和给她选了几本入门。
“这些贵妃娘娘先拿去看着吧,正好我这几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叫那几本书接了过来,宋昭歌略略翻看了几页,内容主要涉及一些普通病症,翻到最底下那一本,发现是关于毒药物时,她当即黛眉微扬。
没想到这胡绍和还真是个很用心的人,知道这后宫里,最多的就是那些个见不得的小手段。
被宋昭歌用那样的眼神盯着看,胡绍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干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宋昭歌并没有暴露在众人视线内,而是闷在房间里,一门心思的钻研那本破旧不堪的《毒经集注》。
后来她才发现,这本书里面不仅介绍了各种制毒解毒的方法,更有着胡绍和从医几十年来的心得体会,所以这廖廖一摞泛着黄的纸,宋昭歌视之如珍宝。
虽然拜了胡绍和为师,但是明面上宋昭歌并没有去过几次太医院,真正遇到什么难以破解的问题时,宋昭歌也会积攒下来全写到纸上,然后让小丫鬟送过去。
半月过去,宋钊哥如饥似渴的研究着各种医学书籍,好几次韩末来到这里时,发现她已经疲倦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你对这些医药很有兴趣?”
门被人推开的一瞬间,宋昭歌就已经本能的清醒了过来,只不过抬眼瞥见是韩末,这才又松了身子。
“没兴趣又怎样,学习这些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如果可以,臣妾倒希望这辈子都用不到。”
韩末撤开凳子坐到了她身边,随意拿过那本书翻看了几下,忽而又双目如炬:“爱妃既然想学,朕便把这皇宫藏书阁的钥匙给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可要好好学习,万一哪天朕出现命悬一线的状况,你必须得拉一把。”
话音刚落,一枚精致的铜质小钥匙就落到了宋昭歌的手心中,隐约还带着几分男人的体温。
“多谢皇上赏赐!”宋昭歌将那要是紧紧握在手中,一双璀璨如同星河一般的眸子里闪耀着几分惊喜的光辉。
太医院里虽然有很多医书,但是也经不住宋昭歌这份孜孜不倦的求知之心,很快她就已经阅览了大半以上。
而且宋昭歌还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面对胡绍和的考问每每对答如流,让他不禁刮目相看连连赞叹若他是男儿,必定是要继承自己衣钵之人。
如今,她又有了这藏书阁的钥匙,全天下所有的医术都可以在其中找到,更加如虎添翼。
既然这男人给了好处,宋昭歌自然也不能翻脸不认人,索性也也就默许了韩末时不时过来住一晚的行为。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宋昭歌还是命人在房间里添了一张加长版的贵妃榻,附带了两床被褥,留给自己用。
当晚,韩末兴冲冲的来到淑兰殿,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一幕,当即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爱妃,朕都已经答应过了不碰你……”
回应他的,是宋昭歌坐直身子后,再次就着烛光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枉一番付出,宋昭歌医术方面已然小有成就。
葱白指尖起落把最后这一本书合上,宋昭歌起身活动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脖子,扭头便见枫叶正在一旁垂手守候。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宋昭歌瓜子小脸上一双凤眸微微眯起。
枫叶喉咙发紧,须臾才咬了咬唇回答:“娘娘,太后娘娘懿旨,说要在宫中举办赏花宴。”
宋昭歌宛转蛾眉望向窗外,这才恍然发觉已然到了杨柳抽枝拔节的暮春三月。
站在时不时飘起的细雨中,观那水珠敲打繁花,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虽说是赏花宴,但绝对不是聚到一起品果喝茶那般简单,更何况,这几日宫中总有流言蜚语,说宋昭歌苛责宫人、惹是生非。对此,宋昭歌则只是笑容隐晦。
阳春三月,确实风光无限,御花园里花草娇艳,衣着各色裙衫的嫔妃们亦是如同穿花彩蝶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哟,这不是贵妃娘娘么?”
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宋昭歌眉头微皱,扭头便见一个身着淡黄色绣芍药花式的女子暴露在视线内。
此时她正趾高气昂地望着宋昭歌,国色天资般的容颜硬生生被那眼底浮动的狠厉与很嫉妒破坏掉。
一旁的枫叶见状,连忙小声附在宋昭歌耳边介绍道:“娘娘,这位是萧淑妃。”
宋昭歌唇角轻扯,凉薄的声音让萧淑妃觉得极为不爽。
“原来是萧淑妃,我还记得之前曾经被我爹拽着去参加你的及笄筵席,没想到再见面已是六度春秋。”
这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自己年纪大了吗,年龄这种事情素来是女人们最忌讳的,话音刚落萧淑妃就立马变了脸色。
“呵,素来听说贵妃自幼随父征战沙场,说话办事果然与一众姐妹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