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淼和谢尚书听到消息皆是一惊,连忙让人备了马车,谢呈淼更是直接飞身上马,带着一批步伐整齐的士兵先行一步。
到了街头一看,却是差点背过气去。
“宋昭歌!怎么是你?”
谢呈淼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那模样像是要生吞活人。
宋昭歌坐在街边的凳子上,翠竹帮她撑着伞遮太阳,枫叶帮她打着扇子,小德子则是忙里忙外的奉茶端点心。
即使在如此粗鄙的地方,也依旧抵挡不住她浑身的高贵风华。
听到谢呈淼的声音,宋昭歌挥了挥手,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并未搭理。
枫叶却是故作疑惑的左右看看,听到翠竹提醒,才把脸扭了过来。
“翠竹,我怎么听着有鸡在叫?你听见了吗?”
“哪里来的鸡叫,分明就是狗吠,你这耳朵当真是越来越不灵活了,喏,那不正有一条狗开口狂吠吗?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狗,这可真稀奇。”
翠竹接过话头,捂着嘴巴吃吃的笑着。
枫叶跟着一抚掌,故作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倒是我的耳朵听不真切了,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是狗骑着马,这狗身上还穿着绫罗绸缎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捂着嘴巴娇笑连连,逗的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呈淼气的双目通红,紧紧的攥着麻将绳,五官都扭曲了。
“宋昭歌,往日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今天你竟然敢让丫鬟羞辱于我,当真是好大胆子!”
谢呈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张脸气的扭曲,手中的马鞭更是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的茶桌上甩去。
宋昭歌不避不让,安然自若的喝茶吃点心,那边瞬间打在了街边茶楼的帐篷场面。
帐篷本就是临时简易搭起来的,如今遭了这么一遭罪,哪里承受得住?
瞬间就垮了下来,上面的东西呼啦啦往下掉,甚至还带倒了桌子。
茶壶茶杯碎了一地,过往的人都被吓到了,连忙四散逃窜。
茶楼老板听到声响,看到这烂摊子,整个人都傻眼了,两腿一软,翻着白眼儿倒在了地上。
谢呈淼看到宋昭歌没有伤到分毫,脸上怒气更盛,竟然扬起手臂,手中的马鞭又甩了过来。
枫叶上前一步,伸手接住马鞭,狠狠一拽,谢呈淼一时间失了重心,竟然狼狈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枫叶此刻浑然没有了刚才那娇俏的模样,颇有几分大宫女的威严。
“谢大人好大胆子,不仅直呼我家娘娘闺名,不把皇家尊严放在眼中,现如今竟然还敢对我家娘娘动武,这是想造反不成?”
翠竹亦是上前一步,小脸上布满了料峭的寒霜。
“我家娘娘想念街边茶点,好不容易求了皇上恩典,得以出宫,却不想谢大人如此猖狂,看来这朝代怕是要改朝换姓了,这以后的皇帝是不是得姓谢?”
枫叶和翠竹你一言我一语,两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瞬间让谢呈淼认清了现实。
整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被枫叶踩着后背,即使不抬头,谢呈淼也能感觉到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甘与屈辱瞬间萦绕在心头,谢呈淼狠狠咬牙,拼尽了全身力气挣开束缚,抽出腰间佩剑,不管不顾的砍了过来。
宋昭歌总算是有了第二个表情,眼角带着些许讥诮,嘴角翘着讽刺的弧度,轻蔑的眼神刺的人眼疼。
“谢呈淼,当真是出息了。”
话音刚落,攻击已至。
谢呈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意外的发现,枫叶和翠竹都没有任何想要出手帮忙的意思,看着近在咫尺的妙人儿,心头突然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未等他收回攻势,宋昭歌身子却是猛然间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宋昭歌今日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看起来极为漂亮。
尤其是在她动起来的时候,那模样,简直堪比倾城一舞。
谢呈淼只闻见一股花香扑鼻,炎炎夏日,那冷梅香却依旧贯彻心头,一时恍惚,手腕一疼,在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宋昭歌抬脚,精致的绣花鞋准确的将那高傲的头颅踩在脚底,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声音却饱含冰霜。
“谢呈淼当街杀人,意图谋反,现如今被本宫撞到,刚好拿个正着,枫叶,拿着本宫的令牌去顺天府尹通知一声,就说本宫待会儿给他送一道大礼!”
枫叶得了令牌,片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往顺天府衙跑去。
而另一边,谢尚书坐着马车,到了管家所说的地方,却发现薛夫人正在和一中夫人小姐喝茶看花,气氛其乐融融,哪里像是与人争执过?
心中一紧,顾不得身份,谢尚书连忙从马车里面跳了出来,抓住薛夫人的袖子追问。
“谢呈淼呢?他不是过来寻你?现在人在哪里?”
薛夫人一头雾水,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半天回不过神来,听到谢尚书问她谢呈淼的事情,更是一脸茫然。
“来找我?我一直待在这里,并没有见到他呀。你若是不相信的话,这些夫人小姐们,可以与我作证。”
谢尚书的身子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强压住心头那股子不祥的预感,转头看去,果然就见那些个夫人小姐俱是一脸茫然的点头。
“糟了,调虎离山!呈淼怕是要中计了!”
谢尚书年轻时也是个武将,在一次打仗中受了重伤,虽然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却再也抡不起大刀了。
多过家丁守中的长刀狠狠一劈,谢尚书翻身上马转身朝另外一个街头跑去。
“谢尚书这耳朵够灵的,令公子刚刚被送去顺天府尹,谢尚书这就听着消息了,当真是爱子心切。”
宋昭歌尚未离开,见着谢尚书骑马而来,眉毛一扬,有些古怪的说道。
听到这话,谢尚书翻身下马的动作一顿,差点没有直接跌落下马。
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昭歌,眦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