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曾亲眼看到,可是听韩末一说,宋昭歌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唯一可惜的就是,谢呈淼这个渣男没有被处以极刑。
不过这样也好,与其让他这么简单的解脱,倒不如让他好好活着,偿还他所害死的几十条宋家人的性命!
宋昭歌身上的寒意一闪而过,韩末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杀意。
虽然不解她年纪小小为何会有这么浓郁的恨意,却依旧感觉到心疼。
“只是可惜了,谢呈淼现在还不能杀,不然的话,正倒是不介意断了韩乾最后一分倚仗。”
状似莫不经心的说道,实际上是在转移话题。
宋昭歌身子猛的一震,清亮的瞳孔收缩,情绪带着些许波动。
收敛心神,长长的睫毛遮去眼睛里面的复杂,宋昭歌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窗柩上,轻撩衣角,掩饰着心中的触动。
“皇上怎么突然间想起说这个?谢呈淼虽然在军营中谋了一官半职,可那也不过是沾了我宋家的光,如今我与他已无半点关系,他休想踩着我扶摇直上。”
韩末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诧异她听到谢成淼的名字时情绪波动竟会如此之大,心里面有些酸溜溜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不说朕倒是忘了,爱妃与那人还曾有过这么一层关系,不过他也是眼瞎,竟然丢了珍珠,捡了鱼目。”
宋昭歌听得出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神色越发冷淡。
“我与他已无半分关系,皇上如果想拿这个消遣我,那就请您消停点,我可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再有半分关联。”
宋昭歌虽然极力掩饰,可是眼底的厌恶是骗不了人的。
韩末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从身后将人抱进怀里。
“朕不是在消遣你,而是在庆幸,庆幸那谢呈淼是个不长眼睛的,这才让朕有机会遇到如此佳人。”
宋昭歌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莫名的停顿了一下,只一瞬,就失去了挣开的最佳时期。
时值金秋,淑兰殿里却是春意正浓。
然而摄政王府的灯,却是彻夜未眠。
月黑风高,远处不时传来的乌鸦啼声让寂静的夜徒增几分荒诞。
摄政王愤怒的把屋子面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外面借着昏暗的灯光走进来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身上穿戴着披风,却依旧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是个身子曼妙的女人。
摄政王眼底的疯狂微微收敛的了些,脸上的愤怒未消,愁云惨淡一片。
“还在生气?”
耳熟的声音传来,那人脱下披风,露出一张极其熟悉的脸,竟然是太后!
不同于后宫之中的威风凌凌,不同于朝堂上的进退有度,面前的太后保养得当的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声音清浅温柔,踩着细碎的步伐上前,看着满地狼藉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否还在怪我让你丢了权利?”
“哼,权力这种东西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你也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缘何会怪你?”
韩乾脸上的表情虽然缓和了不少,可是眼睛里面的不甘,却依旧是阴沉沉的暴露在太后眼前。
“我恨的只是那毛头小子,毛都没有长齐呢,竟然敢联合别人陷害我,还有宋定北那个老东西,竟然敢当众嘲讽我,这份屈辱我会牢牢的记在心上,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后耐心的劝到,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眼睛里面亦是一片通红,显然也是带着浓浓的怨恨。
可不是嘛。
他们费尽了心思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眼看着大业将成,半道里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不仅把他们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而且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估计都难以接受。
一室无言,两位年纪相仿的人沉默的坐在梨花木桌子两旁,心中各有算计。
刚才还是黑云遮月,这会子风来了,云散了,浅浅的光辉从层层叠叠的云彩中照射出来,照应着满院的桂花树,散发出幽幽的月香。
同时也将满屋子压抑的气氛照散,带来淡淡的清辉。
古道阡陌,花草随着风儿轻轻摇摆着身姿,在月下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风情。
太后的眼神幽深莫测,最终狠狠一凝。
“你且在这里安心休养,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韩末那里我来牵制着,总不能让他出尽了风头。”
心思一转,太后心里面已经有了决定。
对着韩乾耳语一番,后者脸上瞬间浮上一层笑意。
“不愧是太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如此这般,竟然能压得那小混账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还有宋定北那个老家伙,就等着马革裹尸吧!”
这一夜风起云涌,过得很是不平静。
宋昭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心里面像是蒙了一层阴影,仿若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翌日一大早,韩末照例上朝的时候,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敛眉一看,眼角划过一丝流光。
大殿东北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纱幔,外面叠着层层珠帘,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可是“垂帘听政”四个大字瞬间就浮现在脑海中。
面色有些难看,脚步也错了一位。
往后瞟了一眼,只见那些大臣们的脸色也是五彩缤纷,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都到啦?”
威仪的声音自珠帘后方传来,韩末收敛心神,故作疑惑。
“母后,您这是……”
“昨晚,先皇给哀家托梦了,未等哀家下拜行礼,先皇情难自禁,老泪纵横,哀家细问之下,乃是先皇九泉之下担心国之社稷,这才渡了忘川,前来阳世。”
听到韩末的问话,太后先是小声抽泣了两声,珠光灵动之中,恍惚可以看到他拿帕子拭了拭眼泪。
“摄政王做出如此辱没皇家脸面的事情,先皇泉下有知,不得安宁,然而皇上年幼,先皇忧心,特令哀家监国,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