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人还在浩浩荡荡的满皇宫搜寻他们几人的下落,但是他们的目标此时此刻正十分悠闲的坐在假山中惬意的休息。
“人各有命。”莫心闭着眼睛微微笑道,“我这个人一定是命很好,才能这么多次的化险为夷。”
慕容纬轻轻的瞟了莫心一眼,冷嘲热讽道,“你只是找到了一群贴身侍卫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好的命。”
莫心瞪着他,怒火熊熊,慕容纬全当没看见。
“秦兄怎么会在和明国王宫内?”慕容曜问道。
一位别国皇子,如今堂而皇之的以伪装的形式出现在了和明国王宫内,这事情怎么想怎么蹊跷,若说秦颂没有二心,在场的人谁也不会相信。
秦颂无奈的笑了笑,眼神中似有颓然。
“不瞒你们了。”秦颂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是被斐云国送到和明国的一名质子,我不解释的话,你们也都懂吧。”
“我父皇母妃之间并无情。”秦颂缓缓道,“我母妃病逝之后的一个月之内,我就被当作质子送到了和明国。”
质子只是两国之间互相派遣力求和平的使者,向来没钱没地位,生活过的苦,说到底也就只是政治之间的一枚棋子罢了。
那就是站在刀尖上的人,若两国之间的关系有分毫的变化,首当其冲遭受其害的就是各个国内的质子。
“我不想让我的一生掌握在别人手里,无声无息的死在不属于我的土地上。”秦颂说道,“说来也巧,最近边境的倭寇屡屡出问题,我本想趁着重兵把守边境,宫内人手空虚的时候趁乱逃走,但是没想到刚刚开始计划就遇见了你们。”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罢了。”秦颂忽然打断了这段沉默,“不谈这些事情了,大家折腾了一晚上,都来吃点东西吧,别看着密室又黑又小,但是吃喝可备的足。
秦颂站起身打开了一坛酒,酒香立马充斥了整个密室之中,几人还没喝就感觉已经沉浸在其中了。
“这是雪遥酒。”秦颂得意洋洋的拿着酒坛子凑了过来,“顾名思义,只化雪尖水,只取粮中精。”
莫心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十分自来熟的将酒坛子抱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酒!”
秦颂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莫姑娘对美酒还有研究吗?”
还没等莫心开始吹嘘自己的酿酒经,一直坐在莫心身边的慕容纬就直接冷冷的接过话茬。
“她对美酒有没有研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对醉酒还是挺有研究的。”
莫心立马对着他呸了一声,愤怒道,“没有生活的俗人,你闭嘴!”
慕容纬瞟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你们两个的相处方式还是真是有趣。”秦颂笑道,“还没见过哪对璧人是这样相处的。”
璧人?
莫心直接将秦颂也给呸了进去,怒气冲冲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她颇有些嫌弃的看了慕容纬一眼,嘴里嘀嘀咕咕道,“我是昏头昏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和他……啧。”
慕容纬皱了皱眉头,心有不甘的反驳道,“我怎么了,多少千金小姐想嫁我还没机会呢。”
“那你快些去找那些千金小姐吧。”莫心干脆道,“又不是我叫你来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撵着我非要跟来。”
慕容纬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莫心。
身边的秦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里玩味之色愈发明显,摇摇头,“你们两人,真有意思。”
“有意思吧。”耶律竹安道,“这么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吵些什么,真是好幼稚。”
幼稚?
耶律竹安说他们幼稚?
两人齐齐噤了声,不再互相搭理。
“还是我们好。”耶律竹安凑到慕容曜身边蹭了蹭,“多和谐啊,从来都不吵架。”
慕容曜颈间爬上了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红色,他近乎慌乱的看了周围人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才悄悄的吐出了一口气。
耶律竹安生性洒脱,从来都不会在言语功夫上琢磨些什么,想来刚才她的话也应该是无心之失罢了,是自己想多了。
秦颂又去墙壁周围搬了些吃食过来,众人纷纷把酒言欢,无视外边的纷乱,恣意又畅快,莫心觉得自己应该是疯魔了罢,危险就盘绕在自己身外几里之外,而自己却在这里喝酒。
她昏昏沉沉的脑子之中只有一个字。
爽。
氛围驱使之下,就连不怎么喝酒的慕容曜也小酌了些许,大概是不常喝酒的缘故,酒液刚刚下肚,他脸上就泛起了非常明显的酡红,耶律竹安见状笑嘻嘻的上手掐了两把,随手将杯中酒液通通倒进口里,她突如其来,慕容曜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反应,只能掩饰性的吃了些东西来掩盖自己的方寸大乱。
这里面最清醒的可能就是秦颂了,这逃亡之中的四人纷纷酩酊大醉,他十分无奈的看着他们在密室之中躺的东倒西歪,若是自己现在忽然倒戈,这些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心笑的开心极了,灯影晃动之间她努力的分辨这秦颂模模糊糊的影子,她拍了拍酒坛子欣喜道,“好喝。”
“你累了。”秦颂无奈道,“我得回去了,你睡吧。”
灯火摇晃了一下,被秦颂吹灭了。
密室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莫心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应该去休息了,这密室之中似乎有些草垫子可以躺着,她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去墙边找一找,但是脚底下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莫心一脚踩上去,就听见了一声闷哼。
慕容纬嘶嘶的抽出了自己被踩了一脚的胳膊,恼怒道,“你没长眼睛么?”
莫心哼了哼,嘴里嘟哝着,“黑灯瞎火的,谁看的清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