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后浅桔可以交给我来养吗?”洛伏羽问道。
傅离兮道:“当然可以。”她本来也这么打算的,尽管感觉洛伏羽想养浅桔是另有目的,但傅离兮不准备深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洛伏羽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可以,没必要什么事都问清楚。
“我可不好养……”浅桔嘟囔着,心虚地扫了傅离兮一眼,它在瑶河杀她的那件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理应受罚,可傅离兮除了之前把它晾在门外以外,到现在连骂都没骂它一句,它烦躁地摇晃着脑袋,感觉这只猫妖变的复杂,让它无法揣摩出她的心思,假如傅离兮像以前那样把它揍的遍体鳞伤,它反而安心一些,但她现在的态度却令它很是忐忑,总觉得她心里憋着坏……思索间,感觉洛伏羽的小手又在摸它的脑袋,它福至心灵,偷偷看了眼傅离兮的表情,心中明悟,或许她没有罚它,是为了让它跟在这孩子身边戴罪立功?
果然,只听傅离兮对它说:“以后你乖乖听小羽毛的话。”
“好。”浅桔迫不及待地应了声,稍微舒了口气,这是它第一次这么配合她的命令。
“真不明白一只猫怎么会想养孩子,她以前最喜欢照顾她的同族啊,现在怎么转性了……”这些话它没敢说出口,尤其是在发现洛伏羽夜晚是跟九命猫妖住在一个房间后,浅桔更不敢多说什么,它趴在房门口,懒洋洋地陷入梦乡。第二天上午,洛伏羽提出要带它在郡主府里认认路。
“唔,好吧。”它不情不愿地跟上洛伏羽,心里思考着凭这孩子在猫妖那儿的受宠程度,它或许可以利用他来摆脱自己跟傅离兮的契约……前提是这孩子在傅离兮的心中足够重要。
另外,一会儿想个办法忽悠洛伏羽带它出门,小孩子罢了,好哄的很,到时候做主的肯定是它……
思至此,浅桔低笑出声,走在它前面的洛伏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它。
“怎么不走了?”它问。
洛伏羽没有说话,日光温和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笑容浅淡,却十分养眼,浅桔看着他,嘀咕道:“难怪傅离兮纵容你,就长相而言,你确实有这个资本。”
“多谢夸奖。”稚嫩的童音平和轻缓,男孩负手而立,他的身躯看起来很弱小,弱小到浅桔认为自己一爪子下去就可以让他丧命,可男孩的瞳孔深处泛着奇异的紫芒,渐渐的,他的瞳仁全部转变为诡秘悠远的紫色,与此同时,浅桔陡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降临在它的身上,让它的身体瞬间匍匐于地。
“汪!”浅桔勃然大怒。
臣服于一个凡人小孩,这对它来说是奇耻大辱,它奋力想起身,因为太过用力,它浑身都在颤抖,抵抗着那股压迫。
洛伏羽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它。
浅桔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累的满头大汗,身体依旧牢牢地趴在地上,它咬牙切齿道:“你…你是什么人?”
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孩子一路把它带到这僻静之处是有预谋的,为的就是不让郡主府的人发现。
“你昨天说,是你害的姐姐受伤逃命,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男孩走近它,蹲下身,一双紫瞳幽幽,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浅桔猛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暗叫苦:该死的,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它九百多年的道行居然都被压的没有反抗之力,这孩子的气息分明与普通人无异,可为何却生有一双紫瞳……浅桔立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瞳孔,害怕自己的心智被动摇。
见它不肯说话,洛伏羽又道:“你亲眼目睹是谁伤了姐姐,对不对?”
浅桔恨不得伸出爪子把自己的耳朵也堵上,原以为不睁眼就没事,谁知这孩子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一字一句地钻入它的脑海,让它的大脑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尽管它竭力克制,仍旧不由自主地开口回答了他的话:“是的。”
“乖,”男孩笑吟吟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它的头上,“告诉我凶手是谁。”
“是…是……”每说一个字,就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又薄弱一分,恍惚中,浅桔身上的契约印记亮了一下。
它的契约主是傅离兮,但凡涉及到傅离兮,便会引起契约印记的反应,浅桔被契约惊醒,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着洛伏羽。
“噫?”洛伏羽微微惊讶,没想到它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
“你想知道什么,去问傅离兮啊……”浅桔努力想装的硬气些,结果声音越来越委屈:“她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你,好端端的你来欺负我作甚。”
“因为你好欺负。”
“……”好欺负也没用,你从我嘴里问不出任何有关傅离兮的消息。
听了他的话,浅桔的脾气也上来了,打定主意不再说话,反正有契约在,它绝对不会吐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
春眠楼很少在白天开门,胧曼儿因为惹了人,连同他的猫被关在了后院,一日三餐都没了着落,房门被一把沉重的锁子牢牢锁住,门口还守着两个人,任凭胧曼儿在房间里说什么,那两人始终不会回话,如同木头人一般。
没有人进来送饭送水,也没有人进来理会胧曼儿,陪伴他的就只剩下那只白猫。
“也不知你的主子傅公子什么时候来,我饿死不打紧,连累你一起跟我挨饿了……”胧曼儿愧疚道。
白猫正优雅闲适地舔着自己的爪子,闻声,它抬头看了胧曼儿一眼:“喵~”
胧曼儿伸手去摸它,却被它反手挠了一爪,尽管它竭力放轻了力道,仍旧在他手上留下三道血痕,紧接着,独翎穿墙而出,胧曼儿在空中徒劳伸出手想挽留它:“你去哪里……”
尽管之前嘴上说着让独翎离开,可真正看到它跑走的时候,心中不可避免地失落起来。
自己……被它抛弃了?
他怔怔地想着,随即觉得自己没出息:“走就走吧。”
没过多久,房门外的两个人应声倒地,“咣当”一声,铁锁被砸开,唇红齿白的傅公子抱着白猫推门而入,微笑道:“胧曼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