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队长一脸愧疚的告罪:“回禀皇上,属下失职,没看住那几个刺客,她们……全都咬舌自尽了,请皇上责罚!”
亓官拓想到刺客都敢跑到落霞殿外露脸行刺了,肯定是抱着有来无回的打算。
能在任务失败后自尽这很正常。
他沉声问:“可查出谁是幕后主谋?”
暗卫队长脸上严肃了几分:“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属下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找到这个。”
曲欣悦的视线落在,暗卫队长托在手心的那一物上。
胭脂!
只是这胭脂与寻常的胭脂不同。
普通的胭脂颜色薄,用水化开,抹在指间,抹在唇上颜色不太显,也不太正,吃东西还容易晕染开。
而这个胭脂盒中的胭脂,散发着浓郁地玫瑰花香。
这是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
加上好的胭脂虫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蜂蜡、花露蒸后凝结而成。
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
颜色极为艳丽。
而宫里有一人极其喜欢用玫瑰花做胭脂。
曲欣悦眸色微闪。
“悦儿看出什么了吗?”亓官拓轻攥曲欣悦的手问。
曲欣悦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亓官拓。
“有一个猜测,但没证据,宫里喜欢用玫瑰做胭脂的妃子,唯有静妃。”
主要静妃的这款口脂做工复杂,据说是很古老的秘方,没几个人会做。
加上静妃喜欢玫瑰,在静妃做贵妃时,宫里的玫瑰就没让别人私采过。
现在虽然禁足了,但大家也习惯了不去碰玫瑰。
她知道静妃的胭脂秘方,还是前一世曲悠然坐上后位后,便从静妃手中夺得方子,再跟她炫耀的原因。
亓官拓眸色幽深,他也猜测是静妃。
只是静妃怎么会将,这么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的胭脂,放在一个刺客手中?
而且这些刺客不会凭空出现在宫里,一定是有人将这些人送进宫里来的。
他唤魏总管去查。
等太医帮亓官拓处理好伤口,伺候的人都退下去后,整个大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亓官拓收敛身上威严的气场,笑着摇了摇曲欣悦的手。
“悦儿,陪我躺会好吗?”说罢,将大半张贵妃软榻让出一半。
曲欣悦极少看到亓官拓孩子气的这一幕,好笑的拒绝:“这么小一块地方,臣妾上去后压到皇上怎么办?”
亓官拓眼眸闪过暗色,压低嗓音:“朕喜欢给悦儿压,悦儿喜欢在上面?”
曲欣悦刚想问皇上在说什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亓官拓刚才开了黄腔,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亓官拓将曲欣悦的手指插进自已的指缝间,两人十指交缠。
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曲欣悦的手背,低声问。
“悦儿,以后不要跟朕生气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朕说。”
曲欣悦想起这几天的别扭,心底明白,她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啊。
否则也不会那么介意那些嫔妃们。
但是这世间家里但凡有几分余钱的男人,都想多纳几个妾,更何况亓官拓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
可刚刚这个男人不要命的帮她挡过刀,曲欣悦做不到对亓官拓冷面相向。
并且亓官拓说要试着相信他。
……
曲欣悦问出心底问题:“皇上,假如这次的事真和静妃有关呢?皇上该怎么办?”
亓官拓无语的曲起食指,惩罚似的刮了下曲欣悦的鼻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假如真是她做的,朕定当秉公处理,你想什么呢?”
曲欣悦笑笑,并没有当真,毕竟还有太后那一层关系在呢,亓官拓多少也要给太后面子的。
亓官拓见曲欣悦不信他的话,也不在意,有些事情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两人小声说着话,亓官拓慢慢闭上眼。
曲欣悦见亓官拓脸露倦容,眼底泛着乌青色。
她轻声哄道:“先睡一觉吧,一个时辰后臣妾再喊皇上起来。”
亓官拓嗅着熟悉的馨香,轻嗯一声,依言闭上眼。
这段时间南方多地发洪水,加上粮商恶意囤积粮食, 处理起来确实有些棘手。
亓官拓的呼吸变得绵长,曲欣悦起身准备去取一张毯子给亓官拓盖上。
刚走出大殿,便看到回廊边上站着一个黑衣青年。
“贵妃娘娘。”黑衣青年恭敬的上前。
曲欣悦认出对方正是她派去曲夫人身边,探查消息的暗卫小队长。
想起曲夫人的违和之处,曲欣悦心神一动,问:“发现了什么?”
暗卫小队长沉声回答:“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我们趁曲夫人睡觉时,去检查了曲夫人的衣裳,发现一种粉红色的药粉。”
“最后我们将这药粉取走一点,找了几个名医,才在一年纪极大的老名医那里知道,这种药粉是堕胎药。
只要将药粉放在孕妇身侧两米内,日日嗅其香味,能使其小产。”
顿了顿,暗卫小队长征求曲欣悦意见:“贵妃娘娘,是否让属下去抓曲夫人?”
曲欣悦的心还有疑问,不弄清楚,她觉得光抓曲夫人没用。
“这种药粉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吧?”她问。
暗卫小队长肯定的回答。
“回娘娘话,市面上不会出现这种级别的药物,能辨别出此药的老名医,还是从祖上一手札中见过此药的描述。”
曲欣悦呵的一笑,问:“那曲夫人是如何拿到这种药的?”
她眯了眯眼,沉声吩咐:“去查曲夫人平时的交际,还有找一份气味相近的假药,换掉曲夫人的药粉。”
暗卫当即应下。
等曲欣悦拿了毯子回来,意外发现亓官拓已经醒了。
她愣了一下,担忧的问:“这么快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会?是不是伤口疼?”
“伤口没事,就是没你睡不着。”亓官拓眼神幽怨。
曲欣悦无言以对,她发现最近亓官拓在她面前越来越没了冷情人设。
反倒像个毛头小子,有时还会说些十分放飞,使她心砰砰乱跳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亓官拓见曲欣悦羞恼得长睫不断轻颤,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与他窝在不大的软榻上。
怀中抱着香软的心上人,亓官拓舒服的叹慰一声,一边把玩着曲欣悦如葱根的手指,一边懒洋洋的问。
“刚才我睡着后,好像听到你在话说,说什么呢?”
曲欣悦想到亓官拓博学多才,没准听说过曲夫人手中药物的来历。
她话家常一般问:“就是和暗卫随便聊聊,对了,皇上知道松柏汁的熏香味吗?”
亓官拓已经不满于只把玩曲欣悦的手指了,开始时不时在曲欣悦花瓣般润红的唇上轻啄一下。
“松柏汁的熏香味吗?”亓官拓一边亲一边含糊的说,“小时候我常常闻到松柏汁熏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