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听到硕郡王爷回来的消息,等不及硕郡王妃发丧,便给硕郡王爷递出想要见一面的消息。
自从亓官白跟他说当年安家毒害皇上的证据时,他便日夜难安。
但他不想跟亓官白谈,亓官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是和硕郡王爷好好谈一谈,接下来该拿出什么章程,都是一场博弈。
硕郡王爷很快给安尚书回话,明日断桥小筑泛舟湖上,密谈。
第二日,两人心腹都不带,匆匆赴约。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两艘画船停在湖中央,四野开阔,安尚书与硕郡王爷相对而坐。
安尚书按照礼节,开口:“惊悉噩耗,不胜悲痛。逝者安息,请节哀顺变。”
硕郡王爷微微点头:“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但安尚书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个证据……”
硕郡王爷抬眼看安尚书,淡淡的回答:“没带。”
安尚书一噎,攥了攥拳,他知道这是硕郡王爷的下马威,就是想先震一震他,等他低头。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从知道有证据这回事后,他就处于被动一方了。
他放低姿态,问:“还请硕郡王爷告知,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
安尚书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硕郡王爷神情自若:“是一个玉坠,准确的说,是一个镂空蝴蝶玉坠。”
安尚书瞳孔骤然一缩!
镂空蝴蝶玉坠……
难怪当初怎么找也找不到镂空蝴蝶玉坠了,原来落在硕郡王妃手里。
想起成年硕郡王妃突然和安府走动,同样姓安,往上数,还是同源同宗。
当时安府上下皆觉得能和王府交往,多少也是一条人脉,便当成真正的至亲日常走动起来。
何曾想,会结下如今的果!
这让安尚书不得不怀疑,当年硕郡王妃是不是故意接近安府?
“你欲如何?咱们今天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明白吧。”安尚书没了侥幸心理后,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跟硕郡王爷谈判。
硕郡王爷呵的一笑:“本王想要这个天,需要安尚书帮忙造个梯子,安尚书可愿意?”
安尚书知道硕郡王府有野心,听到这个答案也能接受。
只是不能接受的是,硕郡王爷要让安府身先士卒?
这是他能干得了的事吗?
他咬牙切齿:“王爷真是看得起下官,仅凭下官的能耐,捅不破这个天。”
硕郡王爷倒也不着急,反正他和王妃谋划这事已经十几二十年了。
现在只需将安尚书绑上他的战车即可。
“安尚书,本王愿意等,等待一个时机,而且。”
硕郡王爷嘴角勾笑,语气怪异的继续道。
“你说这么多名医诊断皇上为绝嗣之人,你说贵妃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皇上的,这谁说得准呢?”
安尚书想了一下,摇头:“下官觉得皇上不至于是个能帮别人养孩子的人。”
他一想到之前宫里传言贵妃肚子里的皇嗣可能不保时,还高兴了一场。
没想到没过两天,又看到皇上小心翼翼护着贵妃上朝的模样,顿时心绞痛得更厉害了。
硕郡王爷不知安尚书在想糟心事,自顾自感慨一句。
“只要让世人觉得贵妃肚子里的种,不是皇上的不就行了。”
安尚书心头一动,也觉得这主意甚好。
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硕郡王爷没有头铁到,现在就跟皇上对着干 ,他就没危险。
但是下一刻,硕郡王爷的话差点让他吐出一口陈年老血。
“既然安尚书愿意携手本王共谋这场滔天富贵,那么还请安尚书三日内筹出三百万两白银交予本王谋事。”
安尚书眼前一黑,三百万两!怎么不去抢?
硕郡王爷见安尚书不情愿,眼睛一眯,问:“难道招兵买马,和贿赂官场上的各路大人,无需银两吗?”
安尚书想到硕郡王爷手中的镂空蝴蝶玉坠,张了张嘴,最后不甘的点头应诺。
“行,三日内必给王爷凑齐三百万两银子。”
硕郡王爷满意了,准备打道回府,不过临行前还是回头对安尚书道。
“安尚书,还请继续多多筹备银两,后续还需安府鼎力相助。”
安尚书捂着绞痛的心,面沉如水,冷声问:“那王爷能给安府什么?”
硕郡王爷皱眉,片刻后答:“一个后位,一个侯爷之位如何?”
现在事情还没成,硕郡王爷根本不吝啬给安尚书画饼。
不过如果安尚书能力出众,在从龙之事上出的力比别人的多,这条件也不是不可以。
安尚书恨恨地盯着硕郡王爷的小画船划远,只恨安静没本事,怀不上亓官拓的血脉。
不然这场滔天富贵,他安家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
暗卫小队长已出发,前往工匠老师傅的祖籍之地三月有余,却依旧还没有消息传来。
曲欣悦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动也越来越频繁。
但她看起来只是除了肚子隆起,像揣着一个球外,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每天顶着七个多月的肚子,曲欣悦愈发懒散起来,亓官拓
见曲欣悦难受,忍不住心疼。
也不再每天哄着曲欣悦跟她上早朝了。
曲欣悦自已呆在落霞宫,无所事事之下,忍不住将背着亓官拓藏起来的镂空蝴蝶玉坠拿出来检查。
看着精致水润的上好玉坠,她用发簪拨弄着,心想。
‘这么一个做工复杂的玉坠,除了漂亮之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米阳光巧合的照在玉坠上,曲欣悦突然察觉到玉坠中间,好像……有个凹点?
她手中簪子尖试探的扎了进去。
骤然,咔哒一声。
簪子扎进去的地方,突然裂开。
曲欣悦吓了一跳,玉坠扎坏了?
这可是重要的证物!
却不想,下一瞬,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
曲欣悦瞳孔一缩,松柏汁熏香味!
看向玉坠裂开之处,果然看到一些红色粉末。
还不待她凑近些,突然一声大吼传来,她人已被急匆匆抱离镂空蝴蝶玉坠。
感受到身后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如鼓的心跳声。
尽管直觉里自已靠近玉坠没有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心虚。
就算亓官拓将她放下,两脚落地后,依旧不敢与亓官拓对视。
亓官拓气急败坏的看着曲欣悦,可看到曲欣悦小脸可怜巴巴的不敢说话,又不忍朝她发火。
最后亓官拓只好将怒火对准落霞宫伺候的宫人们。
“你们是怎么照看贵妃的?”怒斥到一半,见魏总管还傻不拉几的站在一旁。
他忍不住咆哮:“还不快去宣周太医!”
天知道刚进大殿,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松柏汁熏香,再看曲欣悦正要凑近那抹香的来源处,他的心差点吓得从嗓子眼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