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内监小心地觑着皇上的脸色,甚至忘了呼吸。
“好。”皇上的声音异常沧桑,好似真的伤心过度一般。
“谢陛下。”白芷赶紧谢恩,起身时不经意间扫过皇上的脸,好像真的和平时不一样,帝王俊朗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眸,此时充满着无尽的哀伤。
白芷在心里骂自已,她从未听太后说起和皇上的母子情,除了当时搬宫时皇上提出寿康宫,也从未在皇上口中听到关于太后的点滴,怎么就先入为主的觉得皇上与太后的母子情只是做戏呢。
白芷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想到这些,又惭愧又不安,便想安慰皇上几句,没想到,皇上不等她开口,冲她摆了摆手,就起身进了后殿。
只有曹内监,匆匆忙忙向白芷行了个礼,道:“夫人请回吧。”就跟着皇上走了。
这个旨意求的非常潦草,皇上除了准许,什么也没说。
直到第二天,曹内监前来传旨,皇上同意他们半月内内搬离皇宫,去山陵为太后守灵一年。
白芷终于如愿离开了皇宫,皇上让人将山陵他们的住处打扫的很好,甚至让孟姑姑几人也跟着去服侍,还为他们派去了御膳房的厨子。
在白芷一家离开皇宫两个月的时候,夏内侍再次走进了凤仪宫。
“娘娘,庄家已走,不知现在是不是时候?”
皇后娘娘脸色不自觉露出笑意:“自然,本宫已经等了太久了。”
“此人一旦进宫,许多事便无法回头,请娘娘三思,也请娘娘下定决心。”
皇后看着夏内侍:“行了,你的心思本宫知道,你放心吧,本宫不想再被人拿捏了。”
夏内侍退出后,常嬷嬷问:“娘娘,此番是否过于危险,若皇上不同意,岂不是白白漏了一个把柄?”
“那又如何?你看皇上的样子,自从白芷进宫,他一次都没有来过本宫这里。”
“可皇上倒是常去刘美人那。”常嬷嬷喏喏道。
皇后越想越气:“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打本宫脸呢?本宫痴情也痴情了,伤心也伤心够了,总得为自已挣个出路。”
“那刘美人那边?”
“就让她先待着吧,自以为是的东西,还妄图取代本宫的位置,真是不知好歹。”
两天后,一位神秘男子进入了皇宫。
此人戴着面具,一身黑袍,跟着夏内侍,一路到了承明殿。
皇上依旧坐在高位,眯着眼睛看着这位神秘人。
“参见皇上。”男子看似施礼,却不下跪。
“张天师,请取下面具。”皇上的语气充满着玩味,他似乎想看看这位天师究竟有何本事。
这位张天师缓缓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张白皙秀气的面孔。
皇上不自觉向前靠了靠,想更仔细看看他的脸。
张天师倒是乖觉,自已向前走了两步,带着微笑看着皇上。
“天师果然厉害。”皇上站起来拍手道。
他走到张天师面前,问:“需要朕做些什么?”
天师道:“自然需要皇帝帮忙取得药引。”
“药引是什么?”皇上问,脸上满是迫切。
张天师看了眼曹内监,皇上会意,对曹内监道:“出去吧。”
曹内监低头应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确定曹内监退出去了,张天师才附耳对皇上说了几句话。
皇上听后脸色大变,站在原地,仿佛定住一般。
张天师看皇上的样子,却不慌张,显然已经想到了,只微笑道:“药引子,要的并不多。”
皇上这次反应过来,斜眼看着他:“这种方子,天师如何得知?”
“不敢隐瞒皇上,小道正是灵族人。”
“哦?”皇上眉毛上扬,似乎不相信张天师的回答。
“灵族仅有女子天生便有灵力,我们这些男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必天师自有办法习得灵力。”
张天师摇头苦笑:“再怎么修炼,后天所得,都无法与上天所赐相提并论。”
皇上收起笑容,郑重道:“灵族于我大庆有功,朕不能做违背先祖之事。”
张天师恭恭敬敬行礼道:“陛下至仁至孝,乃是我大庆之福。此事并非伤害灵族,只是需要灵族为大庆做些贡献而已,小小的贡献,换我大庆天朝永固,小道作为灵族之人,只觉荣耀万分。”
皇上并没有肯定或者反驳,摆手道:“朕已让曹内监为天师安排了住处,请天师先去休息吧,朕还有些事务需处理。”
“谢陛下恩典。”
曹内监道:“奴才的徒弟章平正在殿外候着,他带天师去休息,或有短缺,请天师直接告诉他就好。”
张天师又向曹内监道了谢,才恭敬退出承明殿。
皇上看着张天师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她会理解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