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biubiu就没有小案子,虽然是受害者,但是熊横他俩在派出所一待就是好几天,最后还是余跃进把他俩保出来了。
“老熊,对不起啊,是我们害了你们。”余跃进对熊横道歉道。
走火的那一biu,要是再往下两厘米,就能把熊横的王八……天灵盖子给掀开,说熊横跟阎王奶奶擦肩而过,一点都不过分。
“没啥没啥。”熊横摆摆手,道:“老话说得好,大战之后,必有恢复……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咳咳。”余跃进干咳了两声,道:“老熊,有个情况,我得跟你说一下。是我们社里的人向那五个劫匪透露了你贷款的情况,他们能提前埋伏你们,也是因为我们社里的人告诉了他们你家在哪个村。”
“啥玩楞?”
熊横一下子就炸毛了:“是哪个混蛋王八蛋?老子整死他。”
大檐帽给熊横验伤的时候,把他差点被开盖的情况跟他一说,他的腿又软了:谁家好人穿越,动不动就在死亡边缘反复跳迪斯科啊。
“是我们会计。”
余跃进道:“那五个劫匪花五块钱,请我们会计吃了顿饭,灌了他不少酒,从他嘴里套出来的情报。”
“老子的命就值五块钱?”熊横气笑了。
“大……老熊,你的命不是五块钱,是两块五。”司一乾指着自已的脑袋道:“那五块钱,还有我一半呢。”
“滚滚滚。”
熊横踹了司一乾屁股一脚:“你甜蜜真是死要钱啊,啥钱你甜蜜都想沾沾。咱哥俩的命金贵着呢,别说五块钱了,给五万都不卖。”
“那会计家住哪?老子今晚就去套他麻袋。”司一乾问余跃进。
“用不着了。”余跃进道:“上面给我们会计定了个从犯,已经被抓起来了。判决意见也出来了,那五个劫匪死刑,会计判了五年。”
“抢劫未遂,也判这么重?”熊横问。
“那五个家伙可是狠人,除了这次抢劫,身上还背着别的案子。”
“他们狠个毛啊。”
司一乾指着熊横道:“在俺们老熊跟前,那五个家伙跟小鸡崽子似的,老熊一骨朵放翻一个,根本不费劲。就是家伙不趁手,要不然我一人打他们两三个应该不成问题。”
“说他们几个狠,不是说他们功夫有多狠,是下手狠。”余跃进道:“他们专挑女人抢,不光谋财,还害命,每次还是先煎后鲨,从不留活口。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背着一条人命。”
“他们是打南边流窜过来的,准备往毛子那边跑,一路跑一路抢劫加鲨人。本来他们是计划抢我们社的,你们俩算是替我们挡了灾。”
“那你们该怎么感谢我们俩啊?”熊横不怀好意笑道:“要不把我那笔贷款给抹了?你们社要是被抢了,损失应该不止九千块吧?”
“额……”余跃进道:“贷款肯定是抹不了的,想都不要想,那是国家的钱。不过,我们主任打算从别的方面补偿你。”
“补偿我?咋补偿啊?”熊横来了兴趣。
“我们会计被抓,他那个岗位就空出来了。”余跃进道:“我们主任做主,把那个岗位留给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
“不成,不成。”
熊横连连摇头:“我最不爱跟数字打交道了,那工作我干不来。”
“不爱跟数字打交道?我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每次考试,数学成绩都挺好的啊。”余跃进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干,也可以把这份工作给你家人。你大妹妹不是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吗?正好让她干。”
“我回去考虑考虑。”熊横道。
“要抓紧。”余跃进道:“那岗位最多给你留到春节前,我们可以暂时从别的社借调个会计顶岗,但过了春节,那岗位就留不住了。”
……
余跃进开着他那嘎嘎新的大红幸福250摩托车,把熊横和司一乾送到狗熊岭……熊家村道口,放下他俩就回去了。
“老……大窝囊,你不会真要把那份会计工作给熊卫红那个小白眼狼吧?”边步行往家走,司一乾边问熊横道。
“就算我想给,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啊。”
熊横把大衣领子立起来,阴阳怪气道:“人家马上就是局长夫人了,跟着大局长在县城吃香喝辣,哪看得上镇上的一份破工作。”
“破工作?”
司一乾夸张地叫道:“那好歹也是一份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作,虽然没有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那么稀罕,但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我想把那工作卖了,你觉得卖多少钱合适?”熊横问。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司一乾道:“我打听过了,他们主任每月工资是42块钱,会计一个月拿35,一年就是420块钱。买份工作花上个三五年工资很正常,你那工作能卖1200到2000块钱。”
“行,你认识的人多,路子广,这事就交给你了。”熊横跺了跺脚,道:“等卖了钱,咱俩一人一半。”
“卖你的工作,我分什么钱?到时候你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我的工作?”熊横看着司一乾的眼睛,道:“劫匪是咱俩一起打的,工作却给我一个人,难道你就没意见?”
“我敢有意见?跟你抢东西,我怕你拿铁骨朵敲我的天灵盖。”
司一乾先开玩句笑,然后收起笑脸,道:“那五个劫匪,全是你干趴下的,我基本上没帮上啥忙,我有什么逼脸跟你抢那份工作?”
“我说一半就一半,否则连兄弟都没得做。”熊横板起脸,道。
“那我就腆着脸再沾你一次光了。”
司一乾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保证给你……给咱俩卖个好价钱。”
“这个我信,你死要钱可是个能从石头里榨出油的主。”
“那是必须的,还得是给佛祖上供的香油。”司一乾得意道。
“嘚瑟。”
……
说话间,俩人就快走到司家了。
熊横从来没把原主那个没人气没人味儿的熊家当成家。
离得老远,就听见从司家院里传来的嚷嚷声。
“杏林家的,你还搁这跟我俩装呢。鲍家屯鲍老三家的大姑爷就在北国山城火车站上班,前两天他给他丈人挂来电话说,那边工商在火车站查倒人参的,不但扣货还抓人,说是没几天就抓了几千号人。”
“算算日子,你家老大就是那时候去的北国山城,到这时候还没回来,肯定是被抓了。”一个公鸭嗓的男声道。
“搞不好已经被毙了。”一个大嗓门的女声道。
“王大米,你敢咒我儿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马蚤嘴?”
“三姑,不是当侄媳妇的逼你还钱,你大侄儿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都快病死了,就等着卖参的钱救命呢。他要是一蹬腿,俺这一家子该怎么活啊,嘤嘤嘤……”小媳妇那是说哭就哭,跟死了爹似的。
“杏林家的,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公鸭嗓道。
“不是我不给你们钱,是没钱,真给不了,你们就是把我逼死也拿不到一毛钱。再等等,等我儿子回来的,该你们的钱绝对少不了。”
“没钱是吧?”公鸭嗓道:“那就对不住了,老二老三,搬东西。”
“我看谁甜蜜敢。”
司一乾大步走进院里,怒吼道。
“妈呀,鬼。”抱着孩子的小媳妇赶紧往王大米身后躲。
“你胡咧咧啥。”大嗓门的王大米指着司一乾的影子,道:“鬼是没有影子的,再说了,谁家的鬼大白天出来啊。”
“大侄儿回来了。”
王大米的男人,公鸭嗓的熊大树跟学过川剧变脸似的,一张老脸立马多云转晴:“这趟去南方,没少挣吧?我大侄儿就是能耐。”
“挣个鸡毛,带的四十斤红参,全让工商没收了。”司一乾蹲下去,一脸痛苦地抱住了大脑袋。那表演,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额……其实也不算表演,他真被没收了40斤红参。
“没事啊,老大。”
熊秀梅忙安慰司一乾道:“钱没了咱还可以再挣,只要你俩平安回来就行。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啊。”
“你们还惦记着吃饭,俺家可都快揭不开锅了。”小媳妇把抱着的孩子放在地上,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真不该贪那每斤十块钱的便宜啊,这下可好,连老本都折了,没活路了啊。”
当娘的一哭,才两岁多的小娃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人哭,孩子嚎,好不热闹。
“老五家的,你嚎啥?”熊秀梅把孩子抱起来哄,边哄边说:“去喜都的大医院做个开颅手术才二十多块钱,我已经给了你们家三百块钱了,你男人得了多大的病啊,三百块钱还治不好?”
“爹,还搬东西不?”熊大树家的傻儿子熊二宝憨憨道。
“搬什么搬,刚刚我跟你三姑闹着玩呢。”熊大树瞪了儿子一眼。
熊大树敢在熊秀梅一个孤老婆子面前吆五喝六,可是司一乾回来了,他只有怂的份。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老哥犯谁不怕啊。
“那什么。”熊大树对熊秀梅道:“你该我那钱,不着急还,啥时候有了,啥时候给,不着急啊,反正我家也不缺那几百块钱。”
“嘤嘤嘤……”小媳妇哭得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