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熊横带着司一乾在喜都考察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概也许可能,喜都的君子兰产业真要崩,只能十动然弃。
依然是坐着江解放的卡车回双甸。
有了心理阴影的熊横打死也不坐班车了,还是老江同志带56冲的武装卡车才能给熊横一点点……额,这次真是一不是亿……安全感。
班车司机甲:你才是我们这行业最大的安全隐患。
班车司机乙:+1
……
班车司机N:+10086,楼下的请注意保持阵型。
班车司机N+1:楼上的,你说啥?
劫匪:他让你们保持阵型。
班车司机N+2:收到。
“对了,老弟,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江解放边开车边道。
“又有啥好事啊?老江大哥。”
熊横搓着手道:“钱老板又搞来低价参了?”
熊横从钱串子那买了200斤红参以后,剩下的让钱串子低价处理给了另外一家国营药厂,让熊横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这次还真不是啥好事。”
江解放道:“一直帮你找人的那个大哥,进去了。”
“进……进去了?”熊横惊呼:“犯啥事了?”
“不是因为犯事进去的,他犯的事早就够毙他八百回了,这次进去是因为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江解放道。
“那他进去以后不会乱攀咬人吧?”熊横担心道。
“应该不会。”
江解放道:“他能混这么久,就靠嘴严和讲义气两点。”
“都甜蜜快被崩了屁的,还能嘴严?还讲义气?”熊横更担心了。
好歹熊横也算是那大哥的“金主”,还一放就是五万的重赏,这么大一笔巨款,黑的会动心,白的更动心吧?毕竟白的工资低。
不敢想,不敢想。
熊横有种让江解放掉头回喜都,然后有多远滚多远的强烈冲动。
“他是进去了,可他的老婆孩子还在外面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有数。再说了,他进去以后,能不能活到审讯都不好说。”
“你是说……”
“嗯,像他那样的人,结局只有一个,要么自鲨,要么被人给干掉,绝不可能让他活到招供的,他越招供死得越快。”江解放道。
“他不敢招别的,可他敢招老子的事啊。”熊横小声蛐蛐。
“算了,把司一乾送回家,老子就直接从仙人桥火车站坐火车南下进关,短时间内不回来了。”熊横打定了主意。
心事重重的熊横不经意间往车窗外一瞥,刚好跟一辆往喜都开的小客车相对而过,对面车窗好像闪过了熊卫英的脸,不过熊横没在意。
自已都一脑门子官司,哪还有心情操别个儿的心。
江解放同志还是很够意思的,直接开车把熊横和司一乾送到了司一乾家门口,反正烧老板的油做人情,不烧白不烧。
“哎呀妈呀,你们俩小兔崽子可算回来了。”熊三姑在院里听见动静,忙迎了出来:“你们知道老娘有多操心你们吗?”
“娘。”熊横率先喊了一声。
“你没事瞎操心什么呀。”大孝子司一乾连娘都不叫,道:“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都是老江湖了,稳当得很。”
熊三姑一手拉着一个,把他俩拉进院里,插上院门。
跟着熊横挣到钱,司一乾把家里的篱笆院墙换成了红砖墙,熊横还给他们友情赞助了一扇大铁门,司家安全系数大幅度上升。
“你大海叔家出事了。”熊三姑压低声音道。
“王超嘞,今天是啥日子?怎么各种出事?”熊横都无语了。
“出啥事了啊?”司一乾问。
“红星带着他小舅子往南方倒参,开始还挺顺利的,俩人每次带四十斤红参过去,一个月去两次,每次都能挣好几百。给你熊婶嘚瑟的啊,全屯子到处显摆,说她家老二才是咱屯子里最有出息的后生。”
“但是前段时间红星从南方打来电话,说是在那边被人抢了,小舅子让人捅死,红星也让人给割掉一只耳朵和两根手指头,造孽哟!”
熊三姑紧紧地拉着熊横和司一乾的手,生怕他俩飞了似的:“我警告你们俩小兔崽子,可不能再去南方倒参了啊。”
“活该。”
司一乾和熊横对视了一眼,道:“买卖不是啥猫猫狗狗都能做的。”
“你怎么说话呢,老大。”熊三姑虚打了司一乾一下,道:“好歹红星也是你弟弟,咱们不帮忙也就算了,可不兴说风凉话。”
“知道了,娘。”司一乾不耐烦道。
见熊横一直没吱声,熊婶看着熊横,一脸严肃道:“大窝囊,你要是还想给娘当儿子,就听娘的话,别去倒参。娘身体不好,可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打击。咱现在又不缺钱花,多少是多啊。”
“嗯呐,我听娘的。”
熊横点点头,道:“现在倒参一斤也就挣一二十块钱,没啥意思。”
“瞧瞧,瞧瞧。”司一乾啧啧道:“论嘚瑟,你干儿才是咱屯子里的头子。一斤挣一二十都嫌少,四十斤那可是七八百块钱呐。”
“就是跑一趟挣七八千,七八万,咱也不能干了。”熊三姑拍拍熊横的手背道:“人没了,挣再多钱有啥用?你说是不,大窝囊?”
“嗯呐。”
熊横打了个大哈欠,道:“娘,我坐车累了,进屋上炕躺会。”
说完熊横就进了屋,鞋都没脱,躺在炕上,很困,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眼,脑子就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大窝囊,大窝囊,你出来。”
外面又传来了叫他的声音,听声音不像是熊三姑。
“干哈?”
熊横气呼呼地出了屋,看到熊婶和二儿媳陈腊梅站在院里。
“你还我弟弟。”陈腊梅“嗷”地一声,就扑过来,冲着熊横伸出了爪子,在他脸上狠狠地挠了一把。
“华夏国家导弹防御系统。”
熊横下意识飞起一脚,把陈腊梅踹出去几米远,在他这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咱小熊同学就是这么虾头。
“嘶~”
脸上传来一阵剧痛,熊横忍不住捂住了脸。
都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脸上肯定是六道血印子。
没数错,陈腊梅右手天生六指。
想到死埋汰的陈腊梅手指甲缝里永远都堆满了黑泥,熊横已经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打破伤风针……不,得打狂犬疫苗。
干惯了农活的农妇陈腊梅还是相当的耐操……呃,耐揍的,陈腊梅一骨碌爬起来,又伸着爪子朝熊横过来了,被熊婶给死死拦住。
听到动静的熊三姑和司一乾也从厨房出来,熊三姑快步走到熊横面前,不是为了保护熊横,而是保护陈腊梅。她是知道熊横脾气上来那是真下死手,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一点,熊横本熊也很无语。
也不知道是原主情绪残渣,还是这具身体本身就是被封印的战斗圣体,只要一上头,那就会不管不顾,神挡鲨神,佛挡灭佛。
用人话翻译过来就是,别把老实人惹急了。
“大窝囊,你心咋恁坏呢。”熊婶悲愤地控诉道:“凭啥只能你倒参,别人就不能倒。俺儿跟你找的又不是同一个买家,你……”
对熊横的控诉,那是字字血,声声泪,闻者伤心,听者掉泪。
就连熊横这个当事人,都觉得自已罪大恶极,恨不得自戕……
“不对,她说的那些事,老子又没干过,戕个鸡扒毛。”
熊横没素质地掏了掏鼻孔,然后把不明飞行物弹飞,顺手在司一乾衣服上擦了擦,痞里痞气道:“如果你们真觉得是我干的,那你们去报大檐帽啊。哦,对了,得报那边的大檐帽,这边的可不管。”
“娘,我要去告他对我耍牛虻。”陈腊梅豁出去了。
陈腊梅的娘一口气生了九个女儿,才迎来了唯一的儿子,九个姐姐被爹娘教育得个个都是宠弟狂魔。弟弟没了,老陈家天塌了啊。
“老二家的,不能啊。”还没等熊横有反应,跟陈腊梅一头儿的熊婶就率先反对道:“告他这个,你不嫌寒碜,你男人还寒碜呢。”
“我不管。”陈腊梅道:“他害死了我弟弟,我要他死。”
“老二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熊大海进了院,后面还跟着熊红旗和熊红星。熊红星一脸仇恨地盯着熊横,那目光恨不得鲨死熊横,熊红旗倒是一脸无所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阿四抢的我的货?”熊红星右手戟指……额,食指和中指被人剁了,剩下一个用纱布包的大疙瘩:“你让人抢货也就算了,还砂仁,你咋恁狠捏。”
“你说是我指使阿四砂仁越货,你有证据吗?”
熊横掏了掏耳朵,道:“有证据你就让那边的大檐帽抓我,你要是没证据,我可是要告你诬告陷害的啊,诬告陷害也是罪。”
“79年刑法第一百三十八条,龟腚严禁用任何方法、手段诬告陷害干部、群众。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的,参照所诬陷的罪行的性质、情节、后果和量刑标准给予刑事处分。”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穿越人士,知法学法懂法是很有必要滴。
不是有那句话嘛,赚钱的路子都在《刑法》里写着呢。
熊横还专门买了本《刑法》小册子,在火车上可没少翻,再加上年轻,脑子好使,不能说倒背如流吧,反正能大段大段背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