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寻耐心哄他，“现在没有金色的裤子，要不就黑色裤子吧？”
陆零小嘴一瘪又要哭，叶长寻连忙掏出另外一条裤子，灰色的裤子，看起来稍微好看一点，最主要的是上面有一个卡通图案，戴着警帽的狗。
陆零眼睛一亮，“这是阿七，我知道这只狗是阿七，他会指挥交通。”
叶长寻看着陆零认真的脸色，“人鱼也看动画片吗？”
“嗯，爸爸很忙，他会给我放动画片看。”陆零指了指旁边那个开关，叶长寻不知道这里还可以看动画片。
他按了一下那个开关，投影播放的不是动画片，而是新闻。
“城北区新一轮沙尘暴即将来临，请各位做好防护措施，减少外出。”
“城北区和城南区正发生冲突，很多平民组成了一支装备落后的平民军，他们拒绝修建城堡，拒绝植树，要求所有物资和政府军平均分配。”
“城南区出现一条金色人鱼，该人鱼无视辐射污染，疑似在寻找什么东西，攻击性非常强，已有几十人被他打伤……”
叶长寻忧心忡忡，看见那投影仪上一闪而过的金色人鱼画面，他长得很高大，獠牙很尖，看起来凶神恶煞，嘴角有血迹，那人鱼会撕咬人!
叶长寻看得心惊胆颤的，“陆零，那人鱼是你爸爸吗？”
陆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认识，他看起来好凶哦！”
叶长寻看见他害怕的眼神，呃……这可是你同族呢，你露出害怕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叶长寻捏住陆零的胖脸蛋，掰开他的嘴巴，检查他是否有獠牙，他低头查看，咦?
真有两颗獠牙!
啊啊啊，这是野兽，这人鱼长大了要吃人!
叶长寻脑海里发出爆鸣的声音，他这是把野兽养在身边，而他就是小人鱼的备用饼干!储备干粮!
他颤抖着手掰了一下陆零的獠牙，轻轻一摇晃，那獠牙就掉了。
叶长寻呆住，那獠牙就掉了?
什么玩意儿？
刚才他怕得要死，以为这货凶性大发，会吃掉他，结果他可怕的獠牙就掉了。
陆零嘴巴一瘪，“啊……我的牙……我要爸爸……”他眼泪又掉了。
“呃，别哭了，换牙而已，换牙而已。你以后不要吃糖，会长蛀牙的。”
叶长寻确定他攻击性为零，放下心来，“你换牙的时候不能吃糖了，以后还要刷牙，知道吗？”
陆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牙牙精灵说过，掉了的牙齿要藏在枕头下面，第二天早上起来，牙齿就会变成牙牙精灵，以后我的牙齿又会长回来的。”
叶长寻：“这些又是你看的动画片吗？”
“嗯，我知道牙牙精灵还有翅膀，他可以飞……”
叶长寻开始收拾东西，他知道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了，这个基地建在地下，不知道沙子会不会倒灌进来，把他们埋了。
毕竟他都是从地面掉落下来的，这个地方并不安全，有沙子不停地渗透进来，掉落在地上。
“牙牙精灵穿的是蓝色的衣服，眼睫毛跟我一样很长，他还拿着魔法棒，让小朋友的牙齿变出来。”
叶长寻寻找帐篷，绳索，防身的刀，还有水和食物……
“我掉了两颗牙齿，哥哥，我要把牙齿放在枕头下面吗？”
叶长寻站起来，“零零，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陆零歪着脑袋，睁着大眼睛，一脸不解，“为什么?”
“因为哥哥找不到枕头，我们没法把牙齿放在枕头下面。”小人鱼的话很多，吵得叶长寻的脑仁疼。
叶长寻找到一个旧帐篷，他把帐篷搭在了排风口位置，那里有排风扇，陆零开心地又蹦又跳，他以为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叶长寻把自已的包放进帐篷，然后是瓶装水、饼干、旧毛毯……全部装进帐篷;
陆零把自已的两颗牙齿放叶长寻的包裹下面，他把编号60孵化器的营养管拆下来放进帐篷里，把那个青蛙图案的塑料包装袋捡到帐篷里。
叶长寻躲进帐篷里，他能听见地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呜呜地怪叫。
陆零睡在叶长寻旁边，他小声道：“哥哥，是牙牙精灵来了吗？”
叶长寻望着帐篷顶，看见沙子掉在帐篷上面，他“嗯”了一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连基地里也变得很暗沉，只能听见沙子掉落的声音，还有排风扇里传来的风声。
“叮”的一下，黑暗的帐篷亮了起来，陆零手里拿着播放器的开关，他把投影仪带进帐篷里了。
画面一闪一闪的，照亮陆零白嫩的脸和金色的头发，“怎么回事？我的动画片呢？我的动画片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带着孩子稚嫩的奶音，播放器里正在播放城南区的招工广告，可以为工人提供热水和住宿。
陆零继续往下翻，终于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动画片，有一条戴帽子的狗，还有一条斑点狗。
投影仪一下子灭了，地下基地重新陷入黑暗，陆零害怕起来，他前几天一个人待在基地的时候会一整晚看动画片。
现在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他害怕得想哭，“哥哥，我害怕。”
叶长寻搂住他，“别害怕，哥哥在。晚上我们要睡觉，要闭上眼睛，牙仙子才会来取走我们枕头下面的牙齿，嘘，不要说话了，睡吧，不然把牙仙子吓走了，你就再也长不出新牙了。”
陆零满脸不高兴，“哥哥，你说错了，明明是牙牙精灵，不是牙仙子。”
叶长寻被噎住，“哦，好吧，哥哥说错了，对不起，是牙牙精灵。”
叶长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没多一会儿，陆零翻身坐起来，叶长寻深吸一口气，“又怎么了？”
“我要尿尿。”
“那你出去尿啊。”叶长寻的声音睡意朦胧。
“可是我怕黑，外面有怪兽，要吃我。”陆零躲进叶长寻怀里，叶长寻把他提起来，不能让他尿自已身上了。
然后带着小孩出了帐篷，他牵着他的手走到了角落里，哗啦哗啦的水声，陆零害怕地拉着他的手不撒手，叶长寻再把他带回帐篷。
叶长寻刚躺下一会儿，陆零又坐起来，叶长寻皱眉，这人鱼怎么这么烦？这是什么躁动基因?
“怎么了？”
“哥哥，我饿了。”陆零趴他胸口，“我可不可以吃棒棒糖，我看见了你有一个小兔子形状的棒棒糖……”
叶长寻把手盖他脸上，把他的胖脸推开，“不行，小孩不能吃棒棒糖，你正在长牙齿。”
叶长寻翻出一个面包，那个面包好像过期了，他吃过，没事，人鱼吃了应该也没事。
他把面包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里，陆零连啃了几口面包，他含糊不清道：“呜哇……好……吃……但是诶呦没有……没有棒棒糖好吃。”
叶长寻闭着眼睛道：“只能吃面包，不能喝水啊。”他怕某人又要上厕所。
睡了一会儿，“哥哥……我脚痒……”
叶长寻没理他，一双胖脚放他胸口，叶长寻闭着眼睛一边帮他揉腿，一边寻找自已若有若无的睡意。
叶长寻无奈叹息，为什么小孩子不能好好睡觉，非要横压在他胸口，脚时不时乱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