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舟心道,哦,原来是正好有事,不是专程来的。
他揉了揉有点撑的胃口,神色温软,“嗯,说说看。”
苏潋晴便把自己的打算细细同他说了一遍,每说到一处,下意识看看他的反应。
江晏舟面上没什么表情,然而总会给她回应,“可以,人手问题不必操心。不过本官手下没有擅长管铺子的,还得你多费心。”
瞧这话说的,客气地苏潋晴都不好意思了。本就是她的事情,若不是有他帮衬,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能脱离苏瑞。
“我要感谢大人才对。”
苏潋晴目光赤诚,看过去的时,江晏舟的眼却移开了,“总归是顶着本官心尖人的名头,莫说京城,整个大周,你想做什么都好说。”
若是他神色也和口吻这样温柔,苏潋晴只怕不多想都不行,但好在,他万年冷脸。
“能遇见大人是我的福气,大人不欠我什么。”苏潋晴真心觉得他很好,但那日说书先生的故事让她后怕。
听到这儿,江晏舟已察觉到不妙。
果然,她接下来把玉矿和铺子的利润分配也详细说了一遍,抛开成本和损耗,剩下的利润四六分,江晏舟六,她的四。
但是瞧他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对这个分配不满意。
苏潋晴便又道,“此事全凭大人,我不能白白沾了大人的好处。不如三七?”
江晏舟面无表情看着她,没回应。
苏潋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看来大人费心促成此事,多半是他自己想做,借个自己的名头或者表面看着是自己的铺子?
“其实别的铺子打理起来时间也紧张,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江晏舟终于开口了,声线又低又沉,口吻带着些许嘲弄,“你可以连铺子一块儿都送给本官,是吗?”
苏潋晴的确有这个打算,早给晚给都是给,“是。”
江晏舟气笑了,气的后背发疼,“苏小姐还真是大方。而且,跟本官算的这么清楚。”
苏潋晴听他这话也不高兴,再一看首辅大人脸部线条紧绷,连双手都捏了拳头。
不是,都把铺子给他了,还不行吗?
不等她反应,江晏舟又道,“是不是今日和本官谈成了,待会儿就收拾东西要去你的新宅子里了?”
去是要去,但苏潋晴没想这么快,“怎么也要等大人背上的伤全好了。”
江晏舟一时没忍住,“好不了了!”
苏潋晴从他房里出来,琢磨了一路也想不通大人生的什么气,回了房忍不住问清洛,“大人说他背上的伤好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清洛抿唇,“我的小姐!您这都听不出来,大人分明是不想您离开私宅,想您天天跟今日似的照顾他。”
苏潋晴不悦道,“胡说什么。”
清洛反问,“那不然,小姐觉得大人气什么?”
“我···”苏潋晴答不上来,“我不同你说了。”
清洛毫不客气轻笑出声。
是夜,太医来给江首辅换药,结果被侍卫拒之门外。
“辛苦温太医跑这一趟,我家大人说您往后不必过来了。”
长宁不忘把诊金先递过去。
温太医摸了摸胡须,不放心道,“下官知道大人的伤势,即便吃了仙丹也不可能这么快好。淤青散不干净是要留在内里,到时恐对五脏不利。”
“不可大意。”
长宁有些无奈,“大人确实吩咐不治了,温太医见谅。”
没办法,温太医最后还是留了不少药,一直叮嘱若有咳嗽,一定及时去找他。
长宁恭敬行礼送走温太医,抱着满满一怀的药材回来。
无忌帮他分担了些,忍不住道,“大人想留苏小姐直说就是,干什么委屈自个儿。”
长宁叹道,“大人那性子,好赖从不说出口,全憋在心里,有什么办法。”
“可我看人家苏小姐对大人也没那个意思。”
无忌话一出口,嘴巴就被长宁捂住,“闭嘴吧你!还嫌大人不够心烦的吗!”
要是苏小姐也有心,大人何至于拿自己练苦肉计。
第二日,苏潋晴的粥倒是熬了,却迟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端过去,让清洛一直打听着消息。
得知太医今儿没来,大人昨晚疼了半宿,说是天快亮才睡了会儿,此刻正让长宁帮着上药,长宁手笨,好像又惹得大人生气了。
苏潋晴着急。
一进院子,就见长宁拿着药瓶站在台阶下,见她一来眉开眼笑,“苏小姐来了!”
苏潋晴担心江晏舟伤势,也没多想,“大人怎么样?”
长宁回答,“昨儿疼得厉害,没睡好,一早上都骂小人好几回了。”
火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