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挺有心机的,知道留个孩子做筹码,奈何是个瞎子。
“可惜了,你要是乖乖的带着孩子消失也就罢了,偏偏这么不知好歹。”
沈佳宁蹲下身,想要去抚摸孩子,阮言慌了神,一把将阮页护在怀里,后退到墙根,一脸坚定的说道:“谁也别想把孩子从我手里抢走。”
谁要想碰孩子,除非她死!
沈佳宁伸出的手停在空中,还没来得及收回,门外哒哒的脚步声应声而起,低沉有力。
沈佳宁回头,看见顾修径直走了进来。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本文件夹,面无神色地递给了沈佳宁。
“拿了就走吧。”没有任何地感情,甚至有一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为什么要我妈妈消失?你是坏人!”阮页缩在阮言怀里,有些抖得厉害,看着沈佳宁的眼神像在看周正泽一样。
顾修一愣,看向沈佳宁,微微侧身表示:你跟她说了什么?
沈佳宁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居然当着顾修的面就把刚刚的话给说出来了,有这胆量说这话,没胆量从她妈妈怀里出来?这孩子估计是早已经被阮言教坏了!
可到底,这个阮言是个瞎子,拿什么和她争?等她把阮言赶走,在好好收拾这个臭小鬼!
阮言抱着阮页,抱得很紧,她不管沈佳宁要干什么,可是她孩子就是她的孩子,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沈佳宁站起来,朝顾修看去。
“她是瞎子,顾修!是个残疾人,能为你做什么?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孩子了。你难道要和一个瞎子在一起一辈子?让所有人都嘲笑你和你儿子吗?”沈佳宁冷声质问道。
顾修倒不在意阮言是瞎子还是什么,他有的是钱,照顾五百个阮言和阮页都没问题,用她一个外人操什么心?
但是阮言听了这些话,却像刀子一样将她凌迟。她确实是个瞎子……她确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说完了?走吧。”顾修的反应很淡然,反正他不想看见沈佳宁就是了。
沈佳宁气急败坏,朝顾修说道:“我说的你没有听见吗?她是瞎子!什么都给不了你和你的孩子!”
“跟你没关系,把钥匙留下,你,走人。”顾修冷着脸,气压下到了冰点。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不怒自威的气场,瘆得人脊背发凉。
阮言没想到顾修会回答的这么决绝。
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拒绝别人。
她总能被他感动。
刚才还在刑架上被凌迟的心,好像不疼了。
即使看不见,她好像也能感觉到顾修在哪。小心翼翼的朝抬头,动作不敢太明显,好像害怕他发现自己的模样一样。
明明她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要害怕呢?
是啊,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沈佳宁看着这屋子里的三个人,气得发疯,撂下了狠话,“你会后悔的顾修!”人便快步走了。
“钥匙!”顾修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沈佳宁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重重地砸到了桌上,再一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在顾修看来,沈佳宁简直有病。
阮页看见沈佳宁走了才转身抱住阮言,还有模有样地拍着阮言的肩膀,安慰他的妈妈道:“妈妈,没事了。那个坏人走了!叔叔把她赶走了。”
阮言的脑袋埋在儿子的肩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声音,轻轻地,欣慰地“嗯”了一声。
“你还挺懂事的。”顾修上前去,再次拿起棉签,沾了点酒精打算给她的伤口消毒。
阮页识趣地走开,看着顾修慢慢给自己的妈妈上药。
叔叔比爸爸温柔多了……
“因为妈妈很疼我啊!那我也要疼妈妈。”小家伙坐在沙发上,小小的脑袋撑在椅子上,略带着得意和耀武扬威般的口气向顾修炫耀自己的勇敢。
顾修不知觉的勾了勾嘴角。
“以后看见那个阿姨走远点。”
顾修知道沈佳宁不是个善茬,她有什么心思顾修一清二楚,阮言是个瞎子,阮页是个小孩,怎么也不可能掰扯得过沈佳宁,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你也是。”
顾修正给阮言吹伤口,抬眸看了一眼现在正畏畏缩缩躲着的泥人,说道。
声音略有些冰冷,但依旧带着一点不自觉的关心。
阮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居然来自顾修的。
顾修轻轻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吹起,让她不至于被究竟蜇得厉害。
一阵酥麻的风沿着皮肤钻到了皮肤里,像暖阳春水一样的温暖,让她贪恋却不敢去奢求。
顾修轻轻地“呵”了一声,声音回到原本地略带嘲讽,“难得这么听话。”
看到一旁的阮页已经拢着小脑袋昏昏欲睡了。
顾修把棉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摸了摸阮页的脑袋。
把阮言扶了起来,安置在床上,说道:“等一下。”
“困了?我先带你去睡觉?”顾修把他抱了起来。
阮页有早睡的习惯,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
他趴在顾修肩膀上,顾修身上淡淡地香气让阮页觉得很好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困到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谁了,喃喃道:“妈妈,我也要爸爸像这样抱我。他好凶啊……”
顾修一愣,心里一阵顿疼看向一旁拧着嘴的阮言,一言不发,把孩子抱到隔壁的客房去。
并特地下楼吩咐了李妈好好看着阮页,才回去。
等顾修回去的时候,阮言好像在发呆,似乎又在想什么。
她的眼神放得极空,好像陷入了某个地方不可自拔。
顾修让李妈拿了药,给她抹上会好的快一点,她被顾修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惊动了。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顾修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蠢得有些不可思议。周正泽是什么人,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错了,她就是个瞎子……
“没怎么。”
阮言有些心虚,她知道周正泽的目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这样。
“我知道你为什么求周正泽,钱我交了。明天就去和周正泽去民政局办离婚。”顾修给她擦完药,面无表情地说道。
阮言一惊,捏紧了手。
“你愿意委屈自己给周正泽当摇钱树,我不愿意你带着我儿子吃苦。”
顾修把药收好,阮言听了这些话有些害怕,习惯性地开始发抖,“你要把他带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