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晔被季舒洵看得几欲恼火,磨着后槽牙,“看屁啊,先让人给我准备身衣服。”
季舒洵:“不急,你不是有事寻我吗?我先听听看是什么事。”
楚成晔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不是我说,我搁你身边站了这么久,你一不让我坐下,二不给我倒杯水,可真是......”
说到这里,突然被呛住,猛地咳起来。
季舒洵下意识侧身离远点,眼神中的嫌弃让人一看就明了。
楚成晔自然也看出来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躲什么躲,我这只是被呛住了,又不是得了瘟疫。”
季舒洵懒懒道:“我身子不好,你别对着我咳。”
楚成晔呸了一声。
“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哪有什么不好。”
季舒洵不咸不淡的说着,“等病了之后,楚少将军可莫要舍不得银钱。”
楚成晔冷哼一声,他可没银子,要有银子也不会上这来了,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再拿几幅字给我。”
季舒洵:“???”
她那副表情像极了在问楚成晔,到底是你脑子有毛病还是我脑子有毛病?
季舒洵脑子肯定没毛病的,她都懒得搭理楚成晔。
楚成晔:“你身子不好,现在耳朵也聋了不成?”
季舒洵依旧充耳不闻。
楚成晔将头凑过去,提高音量,“喂,病秧子,问你话呢。”
季舒洵面不改色的抬手将楚成晔拍开,“叫这么大声干嘛,现在是没聋,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你吼聋。”
“要字没有,要银子吗——”
楚成晔眼睛都亮了,还以为季舒洵这回终于良心发现,改成不坑他银子了,反倒要给他送银子,然后季舒洵便接着说:“要银子,也没有。”
楚成晔撇撇唇,“切,废话。”
“你现在写几幅不就行了。”楚成晔立马就想好了,催促道:“再说,卖到银子又不是不分给你。”
季舒洵一听,这回连视线都懒得放在楚成晔的身上了,将茶壶给移到她这边,给自已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没空,不写。”
“你哪里没空,这不是正闲着吗?”楚成晔眉头一皱,看起来倒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模样,“快点,我买家都找好了,就等着你的字了。”
季舒洵轻敲着手中玉杯,好整以暇地问:“你银子又用完了?”
楚成晔轻哼,“不然呢?”
楚家的家底当然比不上季家。
季舒洵父亲是禄阳侯,管着一方封地,母亲是富商之女,她祖父有着晟朝最大的马场,外祖父是江淮数一数二的富商,外祖母是有名的女医,每一个都是不差钱的主。
季舒洵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她自已名下也有不少产业,供她吃穿不愁一辈子。
季舒洵有些纳闷,楚成晔也不是花钱如流水的主啊,问他:“上次不是给了你一千两吗?”
“六百两还给我爹了,四百两让高畅给底下将士了。”楚成晔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懊悔,当初就不该跟着季舒洵进那间房的,更不该点那么多贵的酒。
楚成晔喜欢喝烈酒,那些酒也是好酒,不过对喝惯了烈酒的楚成晔来说稍微有点少了味道。
最最重要的是,那确实是贵。
不过据说管事的还看在季舒洵的面子上给楚成晔打折了,不然还要更多。
回京后,楚成晔便陆陆续续给了底下将士不少银子,大部分都是给的在战场上丧命或者受伤的弟兄家属,好补贴家用。
这段时间,也算是楚成晔长到十八岁后觉得缺银子的时刻。
楚家是拿俸禄和奖赏过日子的,并不比邵家和季家。
邵珩的三伯父一直在外经商,邵珩也稍有些经商天赋,当初景梁酒楼算是邵珩和齐暄以及季舒洵一起开的,不过季舒洵只出了个主意,其他的什么都没管,大头是邵珩出的,很多事也是他让人去处理的,后续盈利之后邵珩给她银子她也没收,只不过她去景梁吃饭是不收费的,也因此,邵珩之前听到管事的居然收银子后还叫了管事的盘问,最后得知是楚成晔付的银子。
季家更不必说,季舒洵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富商,哪怕是在上京也是闻名的,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各种珍稀古董物件以及银子送到上京禄阳侯府中,一年最少都是十万两起步。
季舒洵在上京也是为祖父那边省去了诸多麻烦,有些产业都是直接同上京皇室供应的。
楚成晔又加了一句,“还有,那是我自已的银子,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你的银子一样。”
视线落在季舒洵的手上,停留稍许,像是随口一提,“你这佛珠成色不错,多少银子?”
季舒洵腕骨上戴着一串青碧色佛珠,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将她的皮肤衬得雪白。
皎洁月光在地面透射出一段斑驳的光影,季舒洵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腕间佛珠,掀起眼皮淡淡扫了楚成晔一眼,“你别打这佛珠的主意,这是我娘托人千里迢迢寄往上京来的,不可能给你。”
楚成晔努努下巴,“你娘对你可真好,上次好像送了些冰蚕丝做成的衣袍,怎么没见你穿?”
季舒洵拨弄佛珠的动作微微一顿,音色微凉,“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银子还要不要了?”
楚成晔连忙应声,点头,“当然要,你真肯给我银子啊。”
“嗯。”季舒洵颔首,神色依旧清冷。
楚成晔问她:“那你说,这回玩什么还是赌什么?”
季舒洵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玩什么,上次你把我衣服给扯坏了,你给我补上就行,银子让霜月去取了。”
楚成晔满脸震惊,“我什么时候扯坏你衣服了,你可别瞎说。”
季舒洵简直不想回忆当日的事,神色冷了些许,“上次你喝醉了,一把将我袖子给扯坏了。”
看到季舒洵的表情,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楚成晔还是挺了解季舒洵的,也不敢多问了,一口答应下来,“行,保证给你补好,三天内就给你送来。”
季舒洵倒有些惊奇了,没想到楚成晔一口就应了下来,想到某种可能,便提醒着:“对了,忘记说,是要你亲自缝补。”
楚成晔皱眉,冷嘶一声,“什么!还要我亲自给你缝。”
季舒洵的视线盯着楚成晔瞧,状似询问:“你有意见?”
这谁敢有意见。
有银子不拿是傻子。
楚成晔他可不是傻子。
不过是缝件衣服而已,他缝就是。
要是有人敢笑话他,保准给他牙打掉!
他笑嘻嘻的说:“不敢,我缝就是,不过缝得不好还请世子莫要见怪。”
季舒洵瞥了他一眼,倒确是完全不见任何不满,满脸都写着自已乐意,随口问道:“你真会不成。”
楚成晔见她问这个,便点点头,“会一点,打仗的时候衣服坏了是常事,忙起来的时候没衣服穿大家伙基本都是自已缝的,我也学了点,不过缝得不好就是。”
说到后面,楚成晔又不忘给季舒洵提个醒,以免到时候把他衣服缝坏了还得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