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澜问:“乔姑娘,你怎么会和少将军打起来啊。”
“而且,你也好厉害,听说少将军在战场上杀过很多蛮夷,救下过数不清的人,他那样厉害,你居然能和他打成平手。”
乔曦虽然也想比楚成晔厉害,但确实不得不承认,还是楚成晔更胜一筹的,尤其是这次交手。
以前他们交手就不止一次,最开始乔曦还能偶尔打赢,但最近这几年,她就没有一次是打赢过的。
哪怕是刚刚,倘若许秋澜两人不出现的话,乔曦知道,自已必败无疑。
最开始能赢也是因为楚成晔并未下死手,而乔曦动手是专门往要害而去的,楚成晔从小学的是制敌和兵法,而乔曦自幼学的却是杀人之术。
“不是平手,若你们没来,他会赢。”
乔曦目不斜视往前走,一边说着,语气是一种叙述的语气。
“那也是很厉害的,你说是不是?”许秋澜转头问向宋游。
此时宋游是他原本的面貌,和往日易容成的老医师不同,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身姿轩扬,面容棱角分明,既不失风发意气,又有一种稳重。
宋游正在思考着什么,此时听到许秋澜的声音,但说的话却没有听清,不禁歉意一笑,“适才想事去了,不知许姑娘所问何事?”
许秋澜于是又问了一遍,宋游这回很快点头,“确实如此,乔姑娘这身手实在不一般。”
“这身手在世子身边贴身保卫她也是需要的。”
宋游抬眼看她,脸上笑容不减,而眸色却凉了两分,问道:“乔姑娘,你刚刚不是说掉了东西,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乔曦淡淡应了一声,“找到了。”
“找到了便好,”宋游点头,望着周围景致,“平安符已然求到,不过这后山风景俱佳,不知二位可需观赏一二。”
说完这话,宋游和乔曦便一同看向许秋澜。
这意思是看许秋澜的。
他们平日也不是没有来过这庙中,但许秋澜却是第一次来。
而且也是她提议的要过来。
许秋澜抿了抿唇,小声提议着:“若是你们有事的话,那我们就先下山吧。”
“并无要事,许姑娘若是想看我们就会留下。”
乔曦两人并未直接说留下,就是想要许秋澜自已说出来。
她实在太过小心翼翼,要是看到身边人的脸色稍微不对劲便会退让,哪怕是自已想要的或是喜欢的,都不敢开口去说什么。
像是提前预料到了,就算开口,也并不会如愿。
许秋澜松了口气,柔声道:“那不如再好好观赏一番吧,我还未曾看过这样的景色。”
许秋澜养成这样的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养成的。
许秋澜在侯府小住了半月后回了项府,一见面,项信元就是疾言厉色的神色,训斥她说不该顶撞母亲,更不该到侯府去住。
而且在侯府住的半月中,还没有见过他一面,不曾让人递话,也没有回家,问她是不是想攀禄阳侯府这条高枝。
许秋澜摇头,她还没说什么,然后又是一通训斥,说就算她有攀高枝的心,季世子也不可能瞧得上她的......
后面说的就是自已如何对许秋澜好,如何为她在母亲面前说好话,说母亲一直瞧不上她,她应该尽力伺候母亲,而不是到侯府去享福。
之所以说享福这词,是因为许秋澜回来的那天穿了一身大红织金的宽袖长裙,迤逦拖地,头上戴着赤金步摇芙蓉簪,耳朵上是一双翡翠滴珠耳环,两只白嫩的手腕戴着一对水色极佳的玉镯。
眼如点漆,肤若凝脂,鲜艳明媚,貌美动人。
当时项府的下人看呆了,连项信元也看呆了。
甚至有些认不出许秋澜来。
她回来的那天还带回来了很多东西,大多是贵重之物。
项信元视线落在许秋澜的身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秋澜,久久才回过神。
当时他问的是,“你这衣服首饰头面是谁给你的,季世子吗?”
“许秋澜,你对他一无恩情,二也并未沾亲带故,他为何送这些给你。”边说边看着那些贵重之物,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许秋澜看,像是觉得她对不起他了。
最后下结论,“你快让人送回去。”
许秋澜当然看不懂项信元的眼神,只说:“这并非是季世子送的,而是宋医师,他说他家人都是学医的,其中宋夫人看中了我,想要收我为弟子。”
项信元阴沉的脸听到许秋澜的解释缓了两分,“你答应了?”
许秋澜点头,“答应了。”
“宋医师还给我看了很多医书,还有宋夫人的批注,等下半年,我就能见到师傅了。”
说到后面,许秋澜的开心完全掩盖不住。
项信元生硬回拒,“不行,我并不同意。”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而且,季世子也说我答应是一件好事,要是能治病救人的话,我会很高兴的,难道夫君不为我高兴吗?”
许秋澜其实有些害怕项信元生气的,他并不会喊打喊罚,只会用那种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她不管做什么也做不好,一点小事也要别人教。
项信元只要稍微露出不悦的神色,许秋澜就十分紧张。
然后就会在他的眼神和话语中被训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再然后就是让许秋澜承认错误,让她反思到底哪里做错了,一一讲述自已的错处后又得去抄《女诫》等书。
当时项信元的脸阴沉沉的,完全不见往日半点和煦。
他接连半个月吃了侯府的闭门羹,而自已的妻子在侯府住了那么久,回来时锦衣华服穿着,还有那么多礼物,又说有了师傅,还要学医治病救人。
项信元甚至都不想许秋澜再和禄阳侯府牵扯到半分关系。
他一方面觉得季世子这般对许秋澜,肯定是有所图,但许秋澜什么都没有,他项府和项信元更没有季世子所图的,这样一想,除了许秋澜本人,他再找不到第二个解释了。
但若是许秋澜和侯府交好,与他仕途定有益处,而且,他相信,许秋澜不可能会骗他。
再者,那季世子向来病弱,更不可能了。
或许就像是许秋澜所说,她只是和乔姑娘以及那老医师交好,虽然那老医师有些老眼昏花,但本领应该也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进侯府。
这样一想,项信元便不是那般想让许秋澜和侯府断了往来了。
一点机会,项信元都要抓住,更何况是一根这么大的高枝。
但学医拜师这事,项信元还是有些不同意。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更不喜欢也不愿意许秋澜抛头露面。
她就这样本本分分的待在家中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