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季舒洵才知道,这马失控的事还和指挥使有关,这马原本是他的外室所驾马车的马,但府中姨娘对这外室十分嫉恨,暗中买通那外室所住院内的下人,让下人给这马吃了点东西。
但这名姨娘自已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想设计的人半分没设计成,反倒让楚少将军受伤。
听到消息后心惊胆战了很久,最后被指挥使吩咐人直接给送到将军府去了。
意思很明显,指挥使还另外面见了楚成晔,同样表达任打任杀,他不会干预。
被侍卫毫不顾忌的闯进厢房内,妾室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倘若没有指挥使的命令,这些人又这么敢这么对她。
而那名外室在一个多月后被迎进府中,还成了指挥使的正妻,不过也倒是后话。
楚成晔被平白气了这么一遭,只感觉伤势更重了。
楚成晔这么想:季舒洵就是生来克他的。
恰巧了,季舒洵也是这么想的。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两人的观点出乎意料的一致。
平时看起来到好好的,有时候别人都差点以为楚少将军和季世子不和是传言了,而且是虚假传言,根本做不得真。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两个人不知道又为什么闹矛盾了,然后楚少将军在侯府前骂季世子,也就是在叫门。
小厮随从喊还不行,非得自已上场。
不过毫无意外的就是被拦在外头。
不然别人也探听不到这些八卦小道消息。
这都算不上是小道消息。
毕竟楚成晔的态度简直是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们不和一般。
若是换成寻常小厮随从,都不敢乱说什么,因为八成都会被直接赶走。
曾经还有人怀疑他们只是表面不和,实际上一直交好来着,毕竟他们都同为太子伴读,算得上一起长大的了。
也不止是一个人怀疑,因为两人寻常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好的模样,不像是见不得面的样子。
但也只是持怀疑态度而已,毕竟官场上人精并不少,表面上同你是兄弟,背后却捅你刀子的人并不在少数。
纵使背后的关系差到极点,表面上也是言笑晏晏。
伤筋动骨一百天,楚成晔这伤养了将军三个月才好。
当然,楚成晔甚至觉得伤势加重和那天季舒洵来探望有关系。
哪里是盼他好,像是巴不得他一直躺床上,要是起不得身是最好。
楚成晔养伤的时候成天也惦记着季舒洵,不是说其他的,而是惦记她病了没。
听到她抱病的消息,楚成晔都不想分辨到底是托词还是真事,只顾着高兴了。
季舒洵一病,要说最高兴的人,当属楚成晔无疑,甚至还一度想着过去侯府看看季舒洵,顺道笑话他一下。
不过,当他包着包裹严实的手臂出现在侯府面前时,立即就后悔了。
他这模样,指不定谁笑谁。
况且季舒洵抱病的消息还不一定为真。
要只是托词的话他上门不正好被季舒洵笑话。
于是又原路折回去了,还顺便挡了挡脸,没有让人看到自已,灰溜溜的又回到府中。
三个月后,楚成晔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正常上值也什么问题。
这天楚成晔从府门外看到了面色仓惶步履沉重的许秋澜,她正从将军府门口经过,看这样子是去禄阳侯府去了。
楚成晔觉得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人到底是谁,原本想叫停她的,脚步都迈出去了,后面又觉得有些唐突了人家,于是折身朝人吩咐了几句,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
这事虽说闹得沸沸扬扬,但并未传到楚成晔的耳边,再加上一直在养伤,是以楚成晔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楚成晔也很快查到了,毕竟这事确实不算是秘辛。
几天前,许秋澜同宋游他们回京了。
出去了三个月,许秋澜心胸开阔不少,每天脸上笑容不断,而等她一回府,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无踪了。
她回府并未提前说,想着要是夫君看到她回来肯定很高兴。
在她出京前,夫君对她可谓是事事贴心,只不过在一牵扯到离京去给爷爷祭拜时不被应允外,
这就不得不提到季舒洵让许秋澜带回府的两名侍女了。
在项府,就连项信元和项老夫人都会给两人一个薄面,更不让让家丑外扬,尤其是项信元还抱有想和季世子交好的念头在,更加不会像以前那样,至于那些体贴温柔,到底是真心还是装模作样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项老夫人也不会再动不动就给许秋澜脸色瞧,反倒是管家之权都一并在项信元的应允下给了许秋澜掌管。
许秋澜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做着那些劳累繁杂的事,两名侍女不仅将项府下人拿捏得死死的,不敢多嘴回话,项府的主人更没有说什么,毕竟连老太太都差点被送往京郊的庄子里去了。
而在许秋澜离京后,那两名侍女也是一并跟着她同去了。
季舒洵将人给了她,那就是许秋澜的人。
老太太是项信元的亲娘,不过最开始的时候项信元自已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已经去世的嫡母是娘,后面家道中落,家里人锒铛入狱,是这个连妾室都称不上的通房丫头出身的娘将项信元给藏了起来,两人瞒天过海逃出。
许秋澜这天回府的时候就发现和以往不太一样,仔细说起来,是更为热闹些。
她穿过假山的时候,正有几个丫鬟婆子在阴凉处说话。
话音伴着威风落入许秋澜的耳畔。
听到那些话的许秋澜愣了很久,久到被人发现连忙噤声喊她夫人离开。
“听说安宁郡主有意和我们大人结亲,也不知是真是假。”
“感觉像是真的,这段时间大人时常带着安宁郡主去游玩,安宁郡主来项府也是来得很勤,上回我还看到大人给郡主披衣服呢,生怕她着凉,这可是连夫人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夫人怎么办,而且,郡主不可能会愿意当我们大人的妾室的吧。”
“上回听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说,要贬妻为妾,或是让大人休妻,说是夫人嫁进门这么多年无所出还不许大人纳妾实在善妒,不堪为妻,而且又攀附上世子爷身边的得重用的医师,老太太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对夫人想罚就罚。”
“老太太一样不喜欢夫人,要我说啊,夫人真挺好的,我这个当丫鬟的挨的罚和骂都不如夫人多。”
“先前你这样说还行,现在可比不了半分,如今夫人还和季世子带点关系,大人对夫人比起之前来不知道敬重了多少。”
说着说着又说到其他地方去了,也是这时,有人发现了许秋澜的身影,连忙撞了下身边的人,朝许秋澜行礼,“见过夫人。”
许秋澜好像听到了声音,又好像没有听到。
连几人是什么时候消失在眼前的都不知道。
安宁郡主?
许秋澜从未听过。
但一听就知道是身份显赫的贵女,论起身份,定是自已比不得的。
许秋澜最后连自已是怎么去项信元书房的也不记得了,等被门口的人拦住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