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质问沈芊芊的时候,虽然听着很有气势,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有多慌。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民愤,被沈芊芊几句话化解了。
那样,她今日做的就功亏一篑,她的脸彻底毁了也就罢了,她的相公也无法活命了!
想到这里,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想到那个人的威胁,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对沈芊芊怒道:“好好好,你是名门贵女,有权有势有人维护,我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无人替我伸冤。
只怕再这样下去,黑的也能被你们说成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以死来证明,你沈芊芊对我做下的罪行!”
她说着,忽然冲向沈府门口的雄狮雕像,她速度很快,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所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冲了过去。
沈芊芊神色一冷,想要拦她,却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眼看她就要撞在雕像上,沈佑身影一闪,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衣服,阻止了这血腥的一幕发生。
妇人没想到自己没得逞,急得脸色惨白,使劲扑腾,却如何也挣扎不开沈佑的手。
沈芊芊见她一心寻死,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将自己脸撞得血肉模糊,死在沈府门前,就能够让我百口莫辩?”
妇人假装没有听懂沈芊芊在说什么,神色气愤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们沈府欺人太甚,想要仗势欺人,我一介平民除了以死明志,还能做什么?”
沈芊芊看着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不屈地看着自己,不由轻嗤一声。
“看你脸上溃烂的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伤疤才开始红肿的。再看这浓疮生的位置,并不是均匀的,而是只在某些地方。”
她说着,看向刚才站出来给女子把脉的三个大夫。
“因为我还没有碰她的脸,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们口中永久留疤的毒药到底如何。
但是,我想要请问,是否这药都在有浓疮的地方?”
三个大夫相互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疑惑。
很显然,他们三个也只是确认了一下有毒药,但是根本没有查看得那么清楚。
沈芊芊意识到这一点,轻笑一声,“既然三个大夫不说话,那应该是没有认真检查。
这位夫人不愿意让我碰她的脸,就劳烦三位替我查看了。”
她说着,对三位大夫抱了抱拳。
三个大夫对看了一眼,冷声道:“我们可不是为了你才重新查看的,我们是为了给这年轻夫人作证,才会如此。”
沈芊芊微笑颔首,看着三人重新到妇人身边,但是那妇人却忽然害怕地看向某一处,像是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一样,心虚得向后退了一步。
沈芊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妇人看向的方向,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妇人从来这里,到现在,看向西北方向三次了。
只怕,让她污蔑自己的人,就在西北方向。
沈芊芊心中冷笑一声,此刻还不是抓那人的时候,就让那人在暗处再嘚瑟一会儿。
三个大夫以为她这是害怕沈将军来了,他们就站在沈芊芊这边,才会向后退一步的。
于是,那胡须花白的老人,笑容慈祥地安慰道:“夫人莫怕,我们不会因为惧怕得罪沈府,就站在沈府那边的。”
其他两人也是神色赞同地点头,表示自己会不畏权势,站在她这边。
沈芊芊负手站在一旁,耐心地看着三人为年轻妇人检查脸上的伤口。
片刻后,三人都口径统一地开口道:“的确如沈大小姐所说,只有浓疮上才有此毒。”
其中一个中年大夫目光鄙夷地看着沈芊芊,嫉恶如仇道:“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是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沈芊芊微微一笑,“那就不难解释了。我昨日给她看的时候,脸上的穴位都给她疏通了一遍,所以没有脓疮的位置,差不多都在愈合。
几位看着像是已经从医几十年了,应该能从她伤口愈合程度推算出来医治的时间。
同理,应该也能通过脓疮起脓程度推算一下药物发作时间。
这样,不难推算出来,这毒药是何时抹上的。”
说着,她又从容地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毒药是何等药物,但是我知道这种溃烂处的伤口,涂抹药物后,都能推算时间的。”
她说得从容,但是两个中年大夫和在场的其他人却听得懵懵懂懂,甚至是不敢置信。
溃烂的伤口,抹上药物后,还能根据溃烂程度,推算抹药的时间?
只有胡子花白的老人摸着胡子,不敢置信道:“莫非你也能推算出来?”
他行医这么多年,见过能这么做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是年轻人了!
老人能做到如此经验老道的人,他行走江湖多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至于年轻人,那得多天赋异禀?
沈芊芊见老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语气平淡道:“看老先生这表情,应该能推断出来?”
众人都被沈芊芊的话吸引,看向胡子花白的老人,只见他点头道:“的确可以,我推算是昨天晚上抹的这毒药,才能达到今天这溃烂程度。”
旁边两个中年大夫反对道:“不可能!这药物抹的量不同,溃烂程度也会不同,根本不能作为依据!”
老人摇头,“是你们医术还不够精湛,所以才看出来是药物剂量所致,还是时间所致。”
两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沈芊芊。
其中一人质问道:“总不可能沈府大小姐这年纪,比我们的医术还高明吧?”
另外一人符合道:“就是!女子怎么会学医术,学了也应该只是皮毛,她这般年轻就算认真学,也不可能比我们这些学了几十年的人厉害。”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附和,还有人猜测是胡子花白的老人此刻想要站在沈府这边了。
沈芊芊见他们还不信自己,冷声道:“我还有一个方法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