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中的一切都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中。
路明非给绘梨衣夹着饭菜,小心对她说:“待会可能会打起来。我们中立观战就好。”
绘梨衣颔首表示认可。
昂热护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身边。
这是他学生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让蛇岐八家的人坏了规矩。
在座的宾客中心空比较大的,也不再顾忌即将发生的战斗。
更多的则坐在桌子旁边,拿出手机,焦急的给家人进行通话。
可蛇岐八家显然已经做好了屏蔽的措施。
整个场地中,无法显示任何的信号。
“校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叶胜小声对昂热说。
'我料他们不敢动手,这群家伙可忘不了,我曾经在霓虹国黑道的地位!'昂热冷哼一声,胜券在握。
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作为驻军驻扎在霓虹国内,也在这时,他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坐稳了在霓虹国黑道龙头老大的位置。
那时候,蛇岐八家还不是这班人呢!
在这时。
直升机的旋翼上从会场头顶剧烈的轰鸣着。
“轰!”
一声爆炸在会场的边上响起。
会场边缘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这时,西装革履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们从烟雾升起的地方走了出来。
在这烟雾升起的地方,出现了一双双灼目的黄金瞳。
昂热拿出折刀在手指上旋转:“霓虹国的人,还真是了不起啊!”
与此同时,几个小分队同时出动,将会场的无关人员全部带离。
“阿贺,咱们有多久没见面啦!”昂热嘴角挂着笑,看着亮着金黄色瞳孔的中老年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老师呢,昂热校长。”犬山贺手上提着一把装着黑色刀鞘的刀。
“叶胜,你和亚纪先上一边,我和你们的学长有不少话要聊呢!”昂热朝着叶胜和亚纪摆手。
两人撤离到一边。
蛇岐八家的人对叶胜和酒德亚纪并没有进行逮捕的操作。
他们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证婚人,昂热。
“这是犬山家主。”绘梨衣在纸上写着。
路明非打眼,从他灼热的黄金瞳,就能看出,犬山家的家主并非凡人。
他头顶上的白发略显凌乱,身姿也不如昂热挺拔。
尽管如此,一种从刀山火海中爬出来的狠戾气质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犬山贺自己说,他比昂热更像一个半截身子插进土了里的老不死。
他灰白眉毛下瞪起的黄金瞳中,隐藏着一种隐忍和狠戾。
“他很强吗?”路明非问。
“不清楚。”绘梨衣只是认识而已,关于蛇岐八家,包括她的哥哥,她都没有对于实力上的认识。
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显然已经被蛇岐八家知道了。
因此那些负责押解的蛇岐八家的族众们,并没有找路明非和绘梨衣的麻烦。
叶胜和亚纪站在昂热身边。
曼施坦因背靠着昂热。
卡塞尔学院本部派来的人,只有这么四个。
而凯撒和楚子航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想必肯定是躲了起来。
“校长,我每天都在练习挥刀,就是为了等待着这一天。”犬山贺声音冷厉的说。
“阿贺,原来你这样恨我。”昂热嘴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没有恨不恨的,只是霓虹分部已经决意脱离本部的控制,总有一天,霓虹国也会脱落美利坚的控制。”
“是吗?那我得活到这一天的到来!”昂热说。
“可惜,很难了!”
在一瞬间,从犬山贺身上爆发出无匹的威严。
他将手上黑刀拔出。
整个身体好像融入到空气。
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像是黑色的闪电,朝着昂热身边激射而去!
'靠边,学生们!'
昂热说,他从怀中拿出一柄折刀。
锵!
火花带着刺耳的鸣响从刀刃相接处迸发出来。
犬山贺显然还未用出全力。
可这样的速度也极为快了。
剧烈的破空声在空气中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哨音。
昂热动作极为丝滑,面对犬山贺的攻击,游刃有余。
“阿贺,这么多年,你就只练到了这个程度吗?有时候,天赋是不能靠努力来弥补的!”昂热用力,折刀撞击在黑刀上面。
犬山贺握着黑刀的手上,感觉到一阵的酥麻。
“老师,几十年了,你果然还没老,你的心里,究竟住着什么样的怪物!”双刀抵住之后,犬山贺朝着后面退去。
“好强的爷爷。”绘梨衣在纸上写着。
“这可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被誉为不死的复仇者呢!”路明非自己给昂热自己编纂出一个名号。
“我想我可以跟她过上几招。”绘梨衣搓了搓手。
“别,别。”路明非阻止,他还从未见识过这位校长的真正实力。
绘梨衣虽实力强悍,但面对昂热这样的老怪物,难免可能会吃上暗亏。
“你看,那是啥?”绘梨衣指着犬山贺的位置。
现在正值正午,巨大的日头挂在天上。
蝉在树上吱吱的叫,犬山贺将浸满汗水的西装脱掉。
纹在身上的纹身在日头的照射下显露出来,背后的《能战阎魔图》上好像有寒气从上面渗出。
这是夜叉猛虎和能战阎魔之间的对决,两幅纹身都像是真的一样。
夜叉们伸展着爪牙从天而降,在地面上的是白脸红身的阎魔。
妖魔们杀气腾腾,张牙舞爪在犬山贺身上开辟了新的战场。
“阿贺,你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打架的时候总是光着膀子。我叮嘱过你,这样明显的图案,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昂热笑着说。
“校长,你不是也喜欢这样吗?”犬山贺冷笑。
“哦,你说的对。“
昂热也把身上的白色衬衣褪去,夜叉和猛虎从他的脊背一直顺延到他的双臂上面。
朱红色的阎魔和靛青色的猛虎在褪下衬衣的那一刹那,都好像睁开了眼睛。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就像是活了过来。
这是诸界之暴怒,在霓虹国只有大家长级别的存在才配得上,从工艺上看,这大片的纹身,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跟昂热的纹身相比,犬山贺的能战阎魔图好像变成了小孩过家家。
路明非盯着昂热背后的纹身看去,美则极美,好看也是好看的。
只是一名贵族学院的校长怎么能做出纹身这样的事情呢!
在华夏,身上有纹身,很多单位可都是不要的!
“来吧!阿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在哪?如果还只是停留在六阶,那往后你可不要提起做过我学生这件事!”昂热朝犬山贺招了招手。
“在见你之前,我就有这个觉悟了!”犬山贺身上青筋暴起。
眼眸中的黄金瞳就像是愤怒的雄狮。
昂热成功激起了他怒意。
他一开始就准备用尽全部的力气!
【言灵·刹那】!
七阶!
超出音速的影子在空气中炸响。
犬山贺仿若变成了一枚发射的子弹。
昂热微眯着眼睛,手上的折刀同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犬山贺就是凭借着七阶刹那带来的强大实力,才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可现在,他引以为傲的速度。
“阿贺,太慢了!太慢了!你才是那个真正的老头子啊!这样慢的速度,连我的动作都追不上!”昂热嘲讽,他并未借助言灵,只是凭借最为原始的直觉和技巧进行防御!
犬山贺脸上的沁出细密的汗珠,昂热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亚于一个暴君。
他用言语来羞辱他,用战斗来虐待他,就像美利坚的大兵羞辱霓虹国的女人一样。
犬山贺关于卡塞尔学院总部的唯一印象,只剩下昏黄的剑道场,长着白色头发的昂热露出身上大片的纹身,他使用一根短刃,不断将他自己击倒在地上。
而他除了被羞辱后复仇的恨意,什么都没有学到。
过往那些屈辱的回忆,就像是落在棉花上的火星。
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烧起漫天的大火。
犬山贺身上冒出白色的鳞片。
因为剧烈运动造成的负荷在这时一扫而空。
他的双手变成了白龙的爪子,原本苍白的头发在这时,竟然重新焕发出黑色的光泽。
昂热带着笑意看着犬山贺身上的变化,好像又回到他在本部带着学生们欺侮犬山贺时的场景。
这个矮小的霓虹国学生,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做派,就算被凌辱之后,他擦擦嘴角上的血,沉默的离开。
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在昏暗的校园中,总是能看到他奔跑的身影。
“阿贺!对,就是这个眼神!懦弱的、愤怒的、无路的、令人心碎的,我承认你终于有进步了!”昂热的话音中带着称赞的语气。
九阶,刹那!
犬山贺的身体好像融入到了虚空之中。
经验和技巧在超绝的速度中,已经失去了功效。
锋利的刀刃就像是刮来的夏风一样不可捉摸。
【时间·零】!
两种言灵互相碾压,互相逼迫。
“你现在终于像样一点了!”昂热一只脚踩在犬山贺背上,另外一只手臂架在犬山贺的脖子上面。
不论是血统还是言灵,还是技巧。
昂热对犬山贺都呈现出更强的的状态。
犬山贺受伤的黑刀断成两截,就像是失败的他一样碎在地上。
“不愧是校长啊!”路明非赞叹道。
在攻讦极致的画面中,昂热显然也用出了全力,而修行了几十年的犬山贺,最终还是败在了昂热的折刀下面。
绘梨衣则有些紧张,她从未想到,双方决出胜负的速度是这么快。
她还以为会和拳皇一样,双方在僵持一会,才会决出胜负呢!
“厉害的老爷爷!”绘梨衣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大拇指。
“那必须是了,看来日本分部不好过了啊!”路明非说。
就算是昂热出现,他也没必要着急去跟他相认,毕竟保护绘梨衣的安全,更为重要一些。
绘梨衣身边有着诸多谜团。
他需要将其解开,更需要借助蛇岐八家来找到白王身上的世界符文碎片。
犬山贺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跪倒在地上,就像是年轻时一样。
“阿贺,叶胜和酒德亚纪婚礼完毕后,我打算就找你的。”昂热轻声说。
“没想到,我这么着急的来找你受辱来了,对吧!”犬山贺嗓子干哑的呜咽。
“八嘎!”
路明非别的没有听的清楚,但这两个字却分明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抗日神剧的存在,八嘎这两个字风靡全小学。
没想到昂热竟然也懂得这优美的日语。
犬山贺先是一愣,就像是被放掉了气的气球,苦涩的说:“就算是九阶,还是不行啊!”
“你想要保持这样的姿势来跟你许久未见的老师聊天吗?”昂热说。
“那也请您先把刀放下。”犬山贺说。
“哦,是我的问题。”昂热把踩在犬山贺身上的脚拿开。
犬山贺印着纹身的背上,清晰的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的鞋印。
他捡起地面上的衬衣重新穿了上去。
“那几个孩子,没死。”犬山贺知道昂热来到这里的目的。
“八嘎,这种事我本来就知道。他们如果真死了,你们整个日本分部早就被踏平了。”昂热嘴上抽着一根雪茄,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他将雪茄放在桌子上面。
啜饮了一口霓虹国本土的“天皇”牌清酒。
“那您的目的是?”犬山贺在度问。
“那几个孩子,你见过了吗?”昂热笑着说。
“都是了不起的家伙,不论是血统还是能力,都及其强悍,尤其是路明非。他把猛鬼众的风间琉璃追的到处跑。”犬山贺说。
“他可是我最为得意的学生。”
“是啊!他是你最爱的学生,他的血统比我高,国家也比我的强大,在你眼中我永远不值一提。他们都是你的学生,而我只是你的狗。”犬山贺带着愤懑的颓丧的说道。
“这么多年,你总觉得我在羞辱你。”昂热说,“你坐到现在的位置,那些插在你心脏上的往事,你都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假装忘记了吗?”
犬山贺如遭雷击,声音近乎于乞求:“请,请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