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老家看看。”
30号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讨论元旦去哪玩，陆晚竹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回湾城。
八年没回去了，不知道被卖掉的房子现状如何。
人总是怀旧的，尽管房子已和自已无关，可毕竟是自已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有时间回去看看也好。
看到是别人住在曾经无比熟悉的家里，好彻底断掉对它的感情。
“好，我们2号早上回去吧。”
“好。”
冬至没回浪城临县和奶奶妹妹过，林水想回去和他们跨年，陆晚竹自然是乐意的。
元旦有三天假，她不急。
明天晚上开车回家，那个雕刻好的鸵鸟蛋不好拿，林水决定今晚先拿出来用。
在茶几上点燃一根蜡烛，关掉灯，林水用雕刻成镂空灯罩的鸵鸟蛋壳罩住蜡烛。
暖黄的烛光投影到墙上，能看得出来是‘新年快乐’四个字，还有八个人的剪影。
左右边各四个。
“左边四个我看得出来是你，我，小薇，奶奶，右边那四个是谁？”
陆晚竹看到右边是两个成年人和两个小孩，有点像林水的父母和小时候的他们兄妹。
但不敢确定。
“右边是未来的我们一家四口，你和我，和我们的两个小孩。”
“哈？那你想要一对兄妹还是姐弟？”
“兄妹吧，哥哥照顾妹妹比较好。”
“我觉得姐姐欺负弟弟更好玩。”
“行，从你肚子出来的，你说了算。”
两人就这么轻松写意地交换了对未来生儿育女的愿望。
林水雕刻出来两边各4个人，即是他的新年愿望。
左边是现有的家庭和睦美满，右边是未来的儿女双全。
夜已深，两人回房间睡觉没吹灭蜡烛，留它慢慢地烧。
第二天早上，陆晚竹收拾好衣物和化妆品护肤品等等，带着行李箱去公司。
“行李箱放车里就好了吧，干嘛提上公司办公室？”林水疑惑地问。
“公司发了点跨年礼品，我要装行李箱里。”陆晚竹解释道。
林水没再多问。
上次陆晚竹的平安果，就是他们公司发的。
黄金周饰品公司的总公司是港企，过年过节的一些习俗，和粤省有时并不完全相同。
下午上完课，黄学友对508的三人说：“家人们，要带女朋友回去见家长渡劫了，祝我好运。”
“一切顺利。”
“等你好消息。”
“别丢我的脸。”
三人先后为黄学友送上祝福，随后各回各家。
时至今日，508全员有车了。
黄学友和谢伊人买了辆有冰箱彩电大沙发的增程车，方便以后去露营外放电用电器煮东西，不用带发电机或者卡式炉之类的。
林水回去收拾东西，路过快递站问人要了些泡沫纸，回去打包鸵鸟蛋壳灯罩。
总共三天假，有一天还是在临县过的，可以少带一套衣服。
只用一个双肩包，林水就把要带的东西装好了。
“去湾城要住酒店，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最后，从衣柜里找出一小盒红色的东西放进双肩包夹层，林水背着包下楼。
数月以来，他和陆晚竹多有互帮互助，但碍于种种原因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今天林水的预感很强烈，就在这次元旦三天假，要迎接那一刻的到来了。
明天是元旦，大家放假心切，梁月红见林水来接陆晚竹下班，没有留陆晚竹下来加班。
实际上是她想早点下班，要飞一趟首都。
价值六千万的凤冠定制，有些东西是她这个级别也要认真学习的。
“我也没见你的同事带跨年礼品回去呀，不会是只给你发了吧？”林水玩味地问陆晚竹。
“他们，昨天先拿回去了。”陆晚竹支支吾吾地回道。
林水没再往深了问。
行李箱里肯定藏了什么东西，很快会揭晓的，他不急。
为防假期出行路上堵车，两人去吃了碗面条，又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才开车上路。
路上，陆晚竹没少吃零食，自已吃三口，会喂林水吃一口。
饮料插上吸管，方便林水开车的同时，不用低头或歪头喝饮料。
经过的不少地方放起了烟花。
两人也打算带林奶奶去看烟花。
一如那次回临县，和奶奶去看电影喝奶茶，两人想带奶奶去做更多她没做过的事。
“今晚你是和小薇睡吗？”
快到临县了，林水才问陆晚竹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然呢？”
陆晚竹戏谑地反问。
林水扭头看了陆晚竹一眼，浅笑不语。
某人说不抱着一起睡会睡不着，看她今晚是不是真的会失眠。
回到在临县的出租房，放好行李，接上林薇和林奶奶，陆晚竹跑到第二排中间坐了。
林奶奶很喜欢陆晚竹坐在她身边，剥柠檬皮给她闻。
“哥，今年过年早，等放寒假了，你几号回来？”林薇瞥了眼身边的陆晚竹，问林水。
今年过春节，和往年不同。
多了个嫂子。
以林薇对林水的了解，放寒假了他会留在南城。
等到陆晚竹公司放假了，再和陆晚竹一起回家。
可是今年她读高三了，寒假放得晚。
奶奶年纪又大。
过年前要有人回村里，打扫干净一年没住人的老家。
总不能嫂子第一次来过年，还要嫂子回来一起打扫卫生吧？
“28号是除夕，我14号放寒假，22号左右会回来一次。”
“搞完老家的卫生再回南城，等你嫂子放假带她一起回家过年。”
林水对此早有计划。
和陆晚竹互相表白的那天，他就想象过带陆晚竹回家过年的情景了。
就像有的人，第一次见到心动的异性，连和对方孩子的名字，两人死后埋哪，都在脑子里安排好了。
本身林水手上粤绣单子多，也不可能太早回家的。
“这么快，要过年了！”
陆晚竹打开手机看一眼日历，今年的春节，的确是比往年更早一些。
前几年的春节，是在2月的，今年是在1月末。
早点好啊。
她想早点和林弟弟一起过春节。
元旦许多城市会举办跨年烟花秀。
临县是18线小县城，没有烟花爆竹禁放令的顾虑。
小县城的娱乐项目不多。
早半个月前就传开在县中心的湖有烟花秀，年轻人成群结队，中年人拖家带口，为了抢占个前排位置，早早出发。
路上多是不遵守交规的摩托车，开汽车寸步难行。
走走停停，林奶奶很快受不了，晕车想吐。
林水找了个地方停车，选择下车步行。
他牵着林奶奶，陆晚竹牵着林薇。
经过卖气球的小摊，买了个小猪佩奇给林奶奶抓着。
林奶奶觉得被当作小孩子来对待也挺好，索性叫林水帮她把气球绑在手腕上。
“好多人呀！”
陆晚竹牵着林薇，几步上前抓住林水的手。
不抓住的话，她怕会和林水走失。
烟花秀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内圈挤不进去，他们只好在外圈待着。
“奶奶，去吃点东西吗？”
不远处有十几个小摊，陆晚竹指着那边问林奶奶。
似乎在国内不管去哪个地方，卖的小吃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烤羊肉串，烤鱿鱼，臭豆腐，章鱼丸子，手打柠檬茶之类的。
这些东西林奶奶并不是不能吃，不多吃就行。
林奶奶习惯性地看向林水。
“走走走，买点吃的，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吃。”
林水左右各牵着林奶奶和陆晚竹，向小吃摊走去。
走近烤羊肉串，陆晚竹不用吃，光是闻味都知道，那是鸭肉和羊肉混杂的。
卖烤肉串的一般套路。
烤羊肉和烤牛肉串能作假，烤鱿鱼也一样，可以用低成本的墨鱼混杂。
两相权衡之下，四人买了四串烤鱿鱼，两碗臭豆腐，两杯手打柠檬茶，两个椰子。
三少一老的组合，坐在花圃边缘吃烤串喝椰子汁，没少引起路人的侧目。
很多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吃烤串和臭豆腐。
嗯……手腕上还绑个小猪佩奇气球。
活像一个老顽童。
烟花秀之前，还有个低配版的无人机秀。
最后无人机秀将以十秒倒数结束。
“10…9…8…7…”
跨年倒数开始，大家都抬头看着天上的无人机一起喊。
陆晚竹一个人的粤语倒数，被淹没在了整齐洪亮的临县方言倒数中。
“新年快乐！”
咻~
砰砰砰！
倒数结束，几千人齐声喊新年快乐。
同时烟花升空炸开。
一朵接一朵的巨大金菊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
孩子们的脸上，也绽放笑颜。
“今年我要发大财，买车买房！”
“我要考上985！”
“希望妈妈早点出院！”
“希望儿子健健康康，快高长大。”
五颜六色的烟火之下，人们放声呐喊，对天空许愿。
新的一年，代表着新的希望。
林水和陆晚竹他们，坐在花圃边缘，静静地抬头欣赏烟花。
对当下现状，他们挺满意的。
只要吃好喝好睡好，日子慢慢过下去，一切都好。
“回去吧，等下路上的人多起来，车又不好开了。”
烟花放得差不多了，陆晚竹率先起身。
“好。”林水也站起来：“奶奶，我们回去睡觉咯。”
林奶奶点点头，手上没吃完的烤串，递给林水丢到垃圾桶，陆晚竹给她擦干净嘴巴。
回到家休息过一阵子，陆晚竹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澡。
林薇看到她的行李箱里，有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的东西，问：“嫂子，那是什么？”
“秘密。”
陆晚竹拿出行李箱的东西，将黑色塑料袋放在最底下，再放东西回去压着。
中午，林水和陆晚竹先后起床，来到客厅坐下吃林奶奶做好的午餐。
“歌神和伊人那边很顺利，问我们要不要养狗。”
林水给陆晚竹看508宿舍群的消息，黄学友说他们家养的狗上周生了一窝小狗崽。
如果有看上的，他和谢伊人回南城时，顺带回去。
“小土狗，好可爱。”
陆晚竹点开黄学友发的图片和视频，总共四只小狗崽，有黑毛和棕毛。
还没断奶的年纪，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睡觉还吐舌头。
黄学友说他们不要的话，小狗崽也会被家里人卖掉，最多留一只在家。
“我们要养吗？”
陆晚竹搓着手机屏幕，放大缩小图片来回看，杏眼汪汪地望着林水。
她在看的，是一只毛色全黑的小狗崽。
如果黄学友没说他们家人会卖掉小狗崽，她还不想要的。
那是在拆散狗妈妈和小狗崽一家。
“养啊，以后要养小孩的，不如先从养小狗练手。”
林水对陆晚竹微笑道。
家里多个小成员，可以看家护院，热闹点挺好的。
住的地方那么大，又有天台，搭两个狗窝占不了多少空间。
“我们要小黑。”
林水在508宿舍群里回复，并@黄学友。
“眼光不错，小黑继承了它爸的基因，是条五黑犬，等长大了全身只有牙齿是白的，很通人性的。”
黄学友直夸林水眼光好，林水又夸陆晚竹眼光好。
“我觉得叫小黑不好听。”
确认是要养小黑，陆晚竹觉得林水叫它小黑好土，都没和自已商量就擅自给狗狗取名。
她想给狗狗取一个不含黑字，但是一听就知道是黑毛狗狗的名字。
“叫煤球，可乐，凉茶，墨斗，凉粉？”林水说出一连串的名字。
“叫凉粉吧，英文名叫布莱克。”陆晚竹想了好一会说道。
起个英文名，好和国际接轨。
黄学友和谢伊人是在3号晚上回南城，凉粉随他们的车一起。
还有两天的时间，够陆晚竹网上下单买狗窝，奶瓶奶粉。
至于狗粮，林水说不用买。
他们两个吃什么，狗以后就跟他们吃什么。
林水家里以前是养过狗的，知道狗没那么娇贵，不是非得吃狗粮。
要不然在有狗粮之前的几千年里，狗是吃什么繁衍至今的？
他和陆晚竹现在基本都吃营养健身餐，不用担心狗狗会过分摄入油盐影响健康。
当然，在狗狗断奶之后，牙口还不好的时段内，他可以专门给狗狗做营养辅食，花不了多少时间。
2号的早上，林水和陆晚竹来到临县一中大门，送林薇上学，然后开车去湾城。
林水设置好了导航，陆晚竹却提出让她开车。
这一次，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回湾城老家，她想亲自开车进入湾城的地界。
走的时候，再让林水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