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不到半个月的小狗崽,一日三餐喝奶就行,是名副其实的嘤嘤怪。
动它两下就嘤嘤哼哼的。
林水在向日葵园搭了间狗屋,也在家里客厅弄了个狗窝。
晚上关灯的情况下,即使小狗崽就在眼前,压根看不见它半点。
得亏它还小,腿短不乱跑,不然一不小心给它踩成肉饼了。
“林弟弟,你说如果我们从不让凉粉接触别的狗,不给它听别的狗叫,直到它长大成年才放它出去。”
“那它汪汪叫的时候,在别的狗听来,是只有‘汪汪’的声音,还是在说狗语?”
“它听得懂别的狗叫?别的狗听得懂它说话吗?”
陆晚竹突发奇想,小狗崽也是要狗妈狗爸教,才会说话的吧?
直到凌晨三点多还没睡着,叫醒林水,跟他说了自已心中冒出来的奇怪想法。
“额……”
被叫醒还有点迷糊的林水,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后,忽觉不寒而栗。
楚门的世界?!
在陆晚竹时常冒出来的奇怪想法中,这个是最值得深思的。
“我想,那样控制它的话,它是不懂狗语的,不会说,也听不懂。”
“就好像我们人类婴儿,从出生开始教他汉语,他在初步接触英语时,会觉得是胡言乱语鬼画符。”
“刚出生的婴儿就被隔离起来,什么都不教,也不给他听人说话,那他长大了就是个只会啊啊叫的痴呆哑巴,空有一副躯壳,没有智慧和灵魂。”
林水结合生活经验和想象,给出了自已的答案。
陆晚竹赞同地点点头,叹道:“所以说,父母把我们养育长大,让我们尽可能多地认识这个世界,真不容易。”
“是啊!”
“我们一定要好好抚育凉粉,不能只把它当做一条狗来看待,领养了它,就要对它的一生负责到底。”
“放心,很快我就放寒假了,会每天带它下去玩,和别的狗狗认识的。”
“拜托了,奶爸。”
黑暗中,陆晚竹手脚并用,更紧地抱住林水。
这个被他亲切称呼为林弟弟的小男人,总是令她心安,无条件地信任。
有林弟弟在,她才敢大胆畅想以后生儿育女的生活。
临近期末,学校的各级学生,不约而同地把学习氛围搞得浓郁起来。
放寒假,意味着快过年了。
要是挂科,哪有心情过年,吃龙肉都没味道。
平时上完下午的课就不在学校的林水和黄学友,这段时间在宿舍待的时间明显长不少。
在学校宿舍,总是更容易沉浸于学习中。
就像打游戏,在网吧会比在家里更有激情和手感。
508宿舍内。
林水和黄学友徜洋在知识的海洋里,复习这个学期各科的重要知识点。
而舒长桥和李正广,这两个随便保研的怪物,把自已划好重点的书丟给他们看,自已不用看。
“谁挂科,我把谁的腿打断。”
这是李正广在大一第一学期就说过的话。
进入期末的复习阶段,他再次强调。
“哥,你知道我的,从小骨头硬,不增生反骨,绝对不做丢你脸面的事。”黄学友瑟瑟发抖地说。
“怎么我看你们划的知识重点,有点陌生呢?”林水的头顶长出了黄学友口中的反骨。
过去的大一,他们两个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学习。
期末不复习,也有底气说自已不会挂科。
这个学期不敢夸下海口了。
大部分时间忙着赚钱,一有空就和女朋友腻歪,去各种地方玩。
不临时抱佛脚,就要被李正广卸掉一只脚。
“哪里不懂的,我给你讲讲。”
舒长桥听到林水的话,爬到他的床上。
没想到会有教大舅哥兄妹学习的一天。
到了考试当天。
考生的座位,是按照学号来编排的,不是随便想坐哪就坐哪。
而学号是按姓名的首字母来排。
林水坐得和李正广最近,黄学友次之。
舒长桥自已无所谓坐哪。
开考后30分钟。
李正广的手指在桌面上连敲五下。
听到敲击声的人,有部分握紧笔,做好在草稿纸上做笔记的准备。
只有他们班的人明白,李少爷在期末考试时敲桌面意味着什么。
他要公布答案啦!
平时上课玩手机,期末不复习,又不想挂科的人,就等他敲桌面呢。
林水和黄学友都在做自已的试卷,并没有去理会李正广的暗号。
李正广控制手指的力度,在桌面上敲了【长·短·长·短】四下。
这是第一道选择题的答案。
都学计算机了,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是摩斯代码的‘C’。
做李正广的同班同学,如果你是学渣,那你什么都可以不会,唯独要精通摩斯代码。
还有就是在考试前,挖干净耳朵提升听力。
能跟得上李正广发摩斯代码的节奏,考个60分比喝水都简单。
正因如此,李正广才会在508宿舍强调,谁挂科就把他腿打断。
少爷我都把答案发出来了,还能挂科?
你的腿不断谁断?
作为计算机专业的老师,现场监考当然知道李正广在干嘛。
但没有证据说李正广是在公布答案。
你说他是在发摩斯代码,他说是胡乱敲着玩的。
就算有证据也不敢说。
你让他别敲了,影响其他学生考试,学生都请李少爷多敲点,爱听。
发完摩斯代码,李正广交卷走人。
紧随其后的是舒长桥。
其实舒长桥早做完试卷了,大哥还没走,他不好先走。
林水和黄学友是靠自已答的题,在考试结束前5分钟才交卷。
“等考完试,你和伊人几号回家?”林水问。
“最晚27号吧,伊人想多做几场公益活动,也有一家花园酒吧请我们驻唱两天。”黄学友苦涩地笑了笑。
赚钱多,和很忙很累是划等号的。
他和谢伊人交往没多久,元旦带谢伊人回家是分房睡的,谢伊人还不至于去他家过年。
到回去那天,他要先开车送谢伊人回滇南,自已回桂西老家过年。
然后过了年初五,再买些礼品去谢伊人家见她爸妈,两人一起回南城。
“说句实话,跑来跑去,累是累点,我真挺羡慕你们的。”
林水拍了拍黄学友的肩膀,勾着他脖子往学校大门走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也有自已的精彩。
紧张的考试周很快过去,寒假正式到来。
林水光荣地成为了一名正式奶爸。
除了忙刺绣,他每天要下楼去遛狗,给陆晚竹准备午餐和晚餐。
有时间做饭和开车送到红鹤文创园,午餐他是刚做好就送去给陆晚竹。
能给陆晚竹吃新鲜出炉的午餐,绝不吃隔夜的便当。
送餐送多了,一来二去的,林水跟黄金周的员工混熟了。
他带上自已的那份,在黄金周和陆晚竹一起吃也没问题。
“你到楼下了吗?自已上来吧。”
1月20号这天,陆晚竹接到林水的电话,叫她下楼拿饭。
平时都是发微信的。
“今天不行,你下来拿吧。”
林水坚持不上楼。
没搞懂林水是怎么回事的陆晚竹,挂了电话很快来到楼下,问道:“你干嘛不上去?”
林水弄了弄黑色卫衣的帽子,冷着脸说:“陆小姐,你点的餐送到了,麻烦提供一下取餐码?”
陆晚竹:“取餐码?”
见林水装作不认识自已的样子,陆晚竹转瞬明白过来。
林弟弟又在玩角色扮演。
这次扮演的是外卖小哥。
可是取餐码是什么呢?
“你等我一下。”
陆晚竹转身回去,乘电梯上到3楼,过了一会再下来。
她的双唇,涂上了烈焰般的火魅口红,站到林水的面前,在双颊各留下深深的唇印。
“请问,取餐码正确吗?”
陆晚竹抹了抹嘴唇,对林水嘻嘻笑道。
这时,在他们的头顶上。
三楼的窗户,有几个人探出半边身子,大喊:“为什么不亲嘴,是因为不爱了吗?”
江颜他们看到陆晚竹突然跑回办公室,拿出口红涂了几下又匆匆下楼,就知道有事发生。
在三楼听不到一楼的陆晚竹和林水说什么,但能看清陆晚竹没亲林水的嘴。
林水和陆晚竹同时抬头看去,那几个人全缩了回去。
“取餐码正确,给你。”
将提着的保温盒交给陆晚竹,林水转过身背对她,轻轻跳几下。
忽然,一颗黑色的毛球从他的卫衣帽子钻出来,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陆晚竹汪汪叫起来。
是小狗崽凉粉,它居然藏在林水的卫衣帽子里。
小凉粉长得还不大,用卫衣帽子装它,不会勒林水的脖子。
它的毛发和林水卫衣是一个颜色,融成一体。
不是林水叫它出来,陆晚竹真发现不了它。
“好呀你,知道我来了,不主动出来和我打个招呼?”
陆晚竹气呼呼地揪住凉粉的耳朵,小家伙被林弟弟带坏了。
凉粉嘤嘤嘤地哀嚎。
最终,陆晚竹是怪罪到林水头上,揪住林水的耳朵:“你怎么教它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是吧?”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在公司楼下呢,注意形象。”
林水慌忙抬手指天,示意陆晚竹看三楼窗户。
其实没有人在看他们了,这是为了自救不得已采取的虚招。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晚竹喜欢上揪他耳朵。
他觉得挺好玩的。
反正陆晚竹又不舍得用力揪,有时候他还主动伸头过去给陆晚竹揪。
被揪过几十上百次,他从不认为那是暴躁粗蛮,一天不被揪一次还皮痒呢。
99%的时间里,陆晚竹都是温柔似水的。
就是不知道凉粉喜不喜欢被揪耳朵。
“你拿着,我抱抱它。”
陆晚竹给回林水保温盒,揪住凉粉的后脖颈,把它从林水的卫衣帽子里拎出来。
小家伙很爱对她咧嘴吐舌头。
天气冷了,哈出的气变成白雾。
“真乖。”
撸了凉粉好一会,陆晚竹说:“我把它藏衣服里,带着它上班怎么样?”
“你放过它吧,还没满月就要上班,太残忍啦。”
“哈哈,说的也是。”
这时,凉粉汪汪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感谢麻麻不杀之恩。
目送林水和凉粉回去,陆晚竹提着保温盒回到公司,一群人‘呜呼’起哄叫起来。
两口子玩得真花!
陆晚竹抿着唇,低头默默走回自已的工位。
22号当天。
林水送凉粉到舒长桥家,请他帮忙照顾一到两天。
他要回浪城,打扫干净村里的老家。
上次赶海,他和陆晚竹回去,院子和天台落了不少的树叶。
门窗虽是紧闭多日不开,也难逃灰尘渗入,落满屋内各处。
幸好这天的天气不错,床上用品和窗帘等物洗干净应该能晾晒干。
中午十一点多回到,林水片刻不停地拆洗各房间的床上用品和窗帘。
父母的房间空了多年,他也一丝不苟地打扫。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过年,村里外出务工的人基本回来了。
听到林水家里的动静,邻近的几家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要过年了,你还回南城?”
听到林水说今晚赶回南城,邻居们很是惊讶。
“女朋友的公司过几天才放假,我去接她。”
“原来是这样,那是应该再回去一趟。”
几个邻居哈哈笑着。
之前有人说林水性格不讨女孩子喜欢,人家现在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了。
而且还买了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但他们是一点不羡慕,村里没人不知道林水家发生过的事。
当天晚上,林水收了晾晒好的床上用品和窗帘,开车赶回南城,接凉粉回家。
小家伙在舒长桥家里待了一天,回来异常亢奋。
可能是它以为奶爸奶妈不要它了,又被林水带回家,开心得满屋子乱跑。
啪嗒!
凉粉在沙发上跑了几个来回。
趁林水不注意,从沙发缝隙里挖出一个小红盒子,掉在地上。
“死狗!”
林水赶快捡起小红盒子揣裤兜里,揪住凉粉的后脖颈,轻轻拍了几下它的头。
有时候不是晚上睡觉时间,他和陆晚竹兴致来了,会把凉粉关进健身房,或者是暂时关在屋外面。
不止是沙发缝隙里藏有小红盒子,橱柜,卫生间,健身房里都有。
需要用时,随时能用到。
24号,是陆晚竹他们公司放假的日子。
这天晚上,他们公司举行公司年会。
陆晚竹运气不错,抽奖抽到一个除湿机。
简直不要太实用,用来应付回南天刚刚好。
他们租的房子这么大,回南天来临光靠空调除湿显得吃力,加一台除湿机就干爽了。
第二天中午,林水去买春联回来,给客厅门口和狗屋都贴上。
“回家过年咯!”
陆晚竹兴高采烈地抱着满月了的凉粉,林水提着两个行李箱,跟在她身后下楼。
为了防止凉粉晕车吐车里,两人给凉粉准备了小秋千,绑在两侧的车顶扶手。
凉粉躺在小秋千上,乌黑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对回家过年的期待光芒。
……
……
PS:觉得还是跟大家提前说一声比较好,20~50万字书测失败,这本书的成绩等于被判了死刑,不得不进入完结阶段;能追读到这的书友,这几天应该都发现只更新一章,每章4000字,后面的进度会很快,预计本月内完结;具体的,可能在完结后会写完结感言再细交代一下;非常感谢一直陪伴到这的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