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方便过去一下吗？”
陆晚竹从许安办公室出来，想请梁月红去会议室密聊。
梁月红正想说她马上午睡了，有事等上班时间再说，手机恰如其时地响了。
是许安给她发来微信消息：红姐，晚竹有情感问题咨询你。
“方便。”
梁月红见陆晚竹是从许安办公室出来的，以为她是想聊工作的事。
聊情感，她什么时候都方便。
去到会议室关上门，梁月红笑吟吟地问：“跟小嫩草吵架啦？”
“红姐，你别那么叫他。”
陆晚竹嗔怪一声，梁月红叫林水嫩草，不等同于讥讽她是老牛嘛。
那样的称呼，多少显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让别人听到，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她可不喜欢别人拿她和林水的事开玩笑。
梁月红满脸姨母笑地问：“好好好，不叫，说说吧，和你的林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是和国际珠宝展有关的事。”
陆晚竹将对许安说过的话，又对梁月红说一遍。
当然，有些话她是没对许安说过的。
比如她和林水是互表心意，并未正式确认关系。
两人关系转变的关键点，就是林水国庆去参与的那场竞赛。
但她并不清楚那是一场什么样的竞赛，连在首都哪里举办都不知道。
是林水说在竞赛之后，才能给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由此可见，在竞赛中可否获得名次，对林水来说至关重要。
对她亦然。
距离国庆还有十几天时间，陆晚竹不担心没机会弄清竞赛的举办地。
“我听明白了，如果林水在展会的竞赛中获得名次，那他回到南城大概率会向你表白，而你是想偷偷去参加展会，给他一个惊喜？”
梁月红的神色变得认真，心想那个竞赛的奖金很高吗，自已怎么从没听说过。
如果奖金不高，为什么林水得奖后就有底气向陆晚竹表白？
陆晚竹点了点头，昨晚两人在天台四目相对，她听林水说的那番话就是那个意思。
见状，梁月红对未曾谋面的林水好感度大打折扣。
拿下名次就告白，拿不下就告吹，未免太儿戏了。
那个思想不成熟的20岁小男生，是怎么俘获陆晚竹芳心的？
“他做粤绣很厉害吗，很有信心拿下一个名次？”梁月红的语气有些尖酸地问。
“是，我对他也很有信心，我相信他。”陆晚竹坐直了，昂着头，坚定地说道。
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说林水的不是，但她会义无反顾地为林水维护。
“正好我国庆有计划去首都一趟，你等我找人打听一下那个展会。”
梁月红让陆晚竹稍坐，她需要花点时间，联系首都那边的人。
过了二十几分钟，梁月红的邮箱收到一个PDF文件，叫陆晚竹和她一起看。
原来那个展会叫‘锦绣山河·国泰民安’国际名绣展，10月1日和2日，是作品评选与媒体招待日，10月3日起开放接待普通游客。
竞赛分两种参赛方式。
一种是团体类，即递交参赛的作品，至少需要两个以上的人共同完成。
截止8月15日报名结束，共有164个团体报名。
另一种是个人类，共有3689人报名。
不管是团体类还是个人类，只评选出一等奖1个，二等奖2个，三等奖3个。
也就是说，假设个人类报名的3689人全部如期递交作品，只会有6个人获得相应的名次。
冰冷的数字，是那么直观地反映出获奖的难度。
陆晚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
“你现在对他还有多大信心？”
看完朋友发来的文件，梁月红对陆晚竹挑了挑眉，不免为陆晚竹捏把汗。
林水不过是个学刺绣不足两年的小年轻，想从三千多名专业绣工中杀出条血路来，谈何容易。
报名参赛的绣工，必定是有多年刺绣经验的，林水有什么底蕴和那些人竞争。
梁月红没少见识过针对恋爱经验为0的大龄剩女杀猪盘，有理由怀疑林水从来没看上过大他7岁的陆晚竹，纯粹是在玩弄她。
所谓的参赛取得名次后表白，不过是骗财骗色榨干陆晚竹剩余价值的缓兵之计。
见梁月红屡次话里话外贬损林水，陆晚竹心中不悦，又不好发作。
她是来求梁月红办事的，哪敢对她说不好听的话。
略一思索，她据理力争地驳斥：“林水是参赛者，肯定是知道有多少人报名的，他跟我说过他的作品不用改了，那他就是有把握夺得名次。”
“说的……有点道理。”
梁月红想到一个年轻人经常会说的词，恋爱脑。
这是个贬义词。
“我现在叫人拿两张那个展会的内部票，到时跟你一起去展会，怎么样？”
梁月红决定了，要尽力拯救大龄恋爱脑陆晚竹一把，和她一起去参展。
反正首都她是一定去的，能够顺手帮到陆晚竹揭穿渣男面目最好。
陆晚竹不解地问：“红姐，你去干嘛？”
“去逛逛，说不定有看上眼的刺绣作品，我买几件送朋友，再就是我想收你做徒弟，带你去见居住在首都的行业内名家大师，开开眼界。”
“啊？你想收我做徒弟？”
陆晚竹脑筋急转弯差点没转过来，好端端的，梁月红怎么说要收她做徒弟？
“对，你们都知道，我是来黄金周暂管产品设计的，再过几年我就回港岛了，前提是培养出接我班的。”
“等你想回去总公司，从总公司调一个精英设计师过来接你的班不就好了吗？”
“那不一样，我们夫妻是间接持股黄金周的，产品是一家公司立足的根本，负责产品设计的人，必须是我亲手培养的心腹。”
“心腹？”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将陆晚竹拉入到不见硝烟的都市商战剧中。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上班拿工资，才不想做谁的心腹。
这是个贬义词，和用完即丢的工具人是划等号的。
“晚竹，我看你在设计方面极具天赋，对工作又有热情，做我的徒弟，是再合适不过，珠宝金饰设计，可比平面设计有前途多了，有我支持你，设计总监的位子，甚至总经理，迟早是你的。”
（陆晚竹：我对工作有热情？？？）
在此之前，梁月红观察过公司所有员工，又面试过数百人，经过多方比较，是认定陆晚竹了。
苦于之前给陆晚竹介绍相亲对象，陆晚竹对她心存芥蒂，一直找不到机会说收徒的事。
不曾想，陆晚竹今天主动自缚，送上门来了，岂能放过。
梁月红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晚竹呀，如果你不愿接受，那总公司对你培训考核的事，红姐也很为难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