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宗回到房间时,唐瑶已经离开了。
许清川哭得眼睛有些红肿,眼球里还泛着红血丝,呼吸的节奏还有些乱,十足的我见犹怜。
“你过来,我有事儿交代你。”许清川毫不客气地招了招手,示意周长宗过来。
周长宗也不觉得奇怪,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金毛,乖巧地凑了上去:“有什么事儿,媳妇儿你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办的稳稳当当。”
许清川眨了眨眼睛,凑在周长宗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是让我找机会带二哥去长疤男的家?”周长宗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你带就带,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和唐瑶谈完心后,许清川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抬着下巴,不满地撅起了嘴,显然是对周长宗的迟疑很不满意。
许清川的这个态度,被周长宗深深地纳入了眼里,他不仅不觉得生气,丝毫没有自己的男子尊严被触犯的恼火,反而只觉得许清川可爱极了。
他情不自禁地把许清川抱进了怀里:“媳妇儿你吩咐了,我肯定会照做的。这不是好奇嘛,长疤男和他的小弟都被抓去吃牢饭了,他家还有什么好去的?”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等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许清川眨了眨眼睛,摆明了是现在还得继续卖个关子。
周长宗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食指微微弯曲,刮了下许清川小巧的鼻子:“行,那我不问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对。”周长宗眉梢一挑,忽然意识到有个地方不对劲,“媳妇儿,你是怎么知道长疤男的住处的?”
许清川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在心里回答:
当然是唐瑶告诉她的啦!
唐瑶凭借着自己堪称是恐怖的记忆力,回忆起了原书中对长疤男的描述,最重要的是,原书曾经提及过长疤男的住处。
要是单凭许清川,她当然不知道。
可现在,面对周长宗的疑惑,许清川眼珠子灵活地转悠了一圈,坦诚地说:“秘密。”
周长宗觑了她好几眼,敏锐地辨认出许清川是真的不打算告诉他这个秘密,颇为懊丧地低下了脑袋,将额头抵在许清川的额头上。
却并没有继续再追问了。
见状,许清川微微松了口气。
*
第二天。
周长宗叫住了正打算出门的周建良,看似闲谈地问道:“二哥,这是准备去民政局?”
“嗯。”周建良眼眶下挂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一整夜没怎么睡,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萎靡。
他敲了敲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向厂子里请假了,今天赶紧去把手续办理了,省的被陈娟那臭婆娘连累了。”
周建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当初就不应该把陈娟娶回家。
“一个人去,民政局也能办理吗?”周长宗佯装不经意地问。
“不知道。”周建良无奈地塌了塌肩膀,摇着脑袋说,“先去问问看吧,说不定可以呢?”
周长宗看了眼天色,顺势道:“现在时间还早,都没到民政局上班的时间,二哥你现在去了,也只能等着。”
“这样吧,要不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他试探地问。
周建良疑惑:“什么地方?”
“你先跟我来吧。”周长宗含糊其辞,没有明说,看着神神秘秘的,搞得周建良更加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的是,连周长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周建良去那个地方。
毕竟许清川只交代了让他带周建良去长疤男的家,却没有解释理由。
不过即便许清川卖了个关子,周长宗还是隐约猜出,这事儿或许会和陈娟有关。
他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揽着周建良的肩膀,带着他朝着许清川口中的地址走过去。
两人的步伐迈得大,即便周长宗在带路时有些生疏,可当两人抵达长疤男的家门口时,距离二人出周家的门也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四弟,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周建良眉心紧紧蹙起,扫视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这是昨天那群混混的家。”一想到长疤男,周长宗的眉骨也压了下来,周身的气质再次凝固。
他上前摸了摸门把上的锁。
锁早就已经生锈了,十分地脆弱不堪。
周长宗没有研究太久,干脆采取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他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再一股脑儿地冲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了那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上。
来回几次后,那扇门成功被踹开了一条缝,“嘎吱”的声响在周长宗和周建良的耳畔响起。
周建良有些犹豫,满面惊讶:“四弟,这样强闯民宅,不太合适吧?”
陈娟刚因为犯事儿进去了,周建良现在谨慎得很。
“怕什么,这儿原本就是长疤男他们从别人手里抢的。”周长宗不屑地推开门,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说是长疤男的家,更准确的,不如说这是一个蛇鼠之窝。
脏、乱、差,是周长宗的第一印象。
烟头、酒瓶扔的到处都是,门刚一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飘到了周长宗的鼻子里,裹挟着被闷了好几天的灰尘味儿,更难闻地令人难以忍受。
周长宗深深地皱起眉,捂着鼻子,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神在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逡巡着。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的被子随便堆叠在一起,被子上还染上了莫名的黄色液体。
周长宗急急忙忙地移开了视线,只觉得再多看一眼,眼睛都会被传染上脏病。
可他刚转过头,眼角忽然瞥见了什么东西,又被吸引了视线,定睛认真看了过去。
等到看清了被被子压住了半角的东西后,他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眸中充满了惊讶。
周建良嫌弃里面臭,只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床,所以颇有些不耐烦地问:“四弟,你叫我来这,究竟是为了啥?”
“二哥,你自己来看看。”
周建良不信邪地顺着周长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入目的,却是一件陈娟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