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光照进黑漆漆的房间里,杜章蹙眉。
“怎么没开灯?”杜章问。
瘦成人干的吴英走出来,扑通跪倒在杜章脚下。
“从我被关,屋里的灯就不亮了,求夫人给我做主……”
杜章吩咐叫来电房问话。
听杜章问是谁让给五姨太屋里断电的,电房回说是督军让的,吴英失了魂似的一下子瘫坐在地。
杜章见吴英状态不好,吩咐春红带着几个佣人给吴英简单梳洗,换上干净衣服,抬进她的福特车里。
春红和另一个叫翠玉的丫头随行,杜章开车送吴英去医院。
吴英从前是瞧不上杜章的,觉得杜章又丑又土,窝里窝囊的连下人都敢欺负。
但见眼前的杜章开车熟练,人虽瘦得厉害,精气神却十足,一身旧式装扮不知为何竟变得顺眼许多,另有一番身着洋装不可比拟的优雅,让她看了都不免自惭形秽起来。
进医院杜章熟得很……
帮吴英办理完入院手续,杜章把手续交给春红后便走了。
春红拿着手续回到病房,同吴英道。
“下令关五姨太的是督军,断五姨太房间电的也是督军,五姨太恨谁也不能再恨放您出来的夫人,从此可别再找夫人的不痛快了。”
吴英苦笑,“我哪里敢找,从此夹着尾巴做人罢了。”
督军的宠,督军的爱,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比不过督军对杜章的半分情义。
就连自己的父亲,如今心里也是偏向有起死回生之术的杜章的,她再不会不自量力的想要取代杜章,她,根本不配。
从医院出来,杜章去银行取出一万大洋放进空间,因为不是在熟门熟路的普发银行取款,颇费了一番周折。
忙完了闲事,杜章去邮局办正事。
付款邮寄挂号信,杜章寄出写给Y国时装公司负责人安东尼的信。
信里,杜章告知安东尼自己暂时不会去Y国,时装公司暂时全权交由其负责,公司所有盈利除用作公司正常运营与发展外,余下的全部用作助花基金会的慈善基金。
杜章在阮鸿图给她的记录本上,发现一个身在Y国却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的能人傅开先,又给这人寄了封信,请此人出面在Y国创立助花基金会,为的就是帮助那些身在Y国的国人,为国家留下火种。
这是杜章收到阮鸿图送她的礼物后便有的想法。
她是因做任务穿越而来,系统最基本也是最不能触碰的底线就是,不可改变历史走向,如果一旦违反规定身魂俱灭。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杜章不会让自己身魂俱灭,所以,她可以在不碰触底线的情况下做些小动作,比如让生活艰难的人能有顿饱饭吃,能有件御寒的衣服穿。
国外她是不能去的,盈利倒是都会打进她的户头,她可以用这笔钱跟商城兑换,留作她回原世界后逍遥余生的资本,可她更想用这些钱做些有意义的事,比如成立助花基金会。
信寄出去后要收到回信最快也得一个月,杜章感叹,所以‘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是纪实啊,她一点也不觉得浪漫。
把要做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杜章准备打道回府,车子路过距离霞飞路两条街的北大街时,突然横冲出辆车来拦住杜章去路。
看到一袭黑色皮风衣的浦东昇从车上下来,身高腿长的几步走到自己车边,杜章摇下车窗。
杜章打量浦东昇绷着一张脸,眼下满是淤青,下巴冒出青色胡茬,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被浦东昇锐利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杜章细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并未得罪过他,难道是因为她放了吴英?
正在杜章胡思乱想之际,浦东昇开口道。
“之前忘了跟你说,程老板今日想请咱们去他新开的马场散散心……”
原主本身武艺高强,骑术精湛,可她本身还没骑过马呢,杜章很感兴趣。
“上车……”杜章主动打开副驾驶的门。
浦东昇坐进副驾驶,侧头看着重新启动车子的杜章。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总盯着她看?
“看我做什么?”杜章问浦东昇。
浦东昇转回头闭眼假寐。
估计这人是熬夜熬的心浮气躁不宜招惹,杜章也就闭了嘴。
车厢内很安静,浦东昇放松下来,竟不知不觉睡着。
杜章按照浦东昇给的地址开过去,每隔几公里就能看到竖在路边的曲沛马场的牌子,倒也不至于迷路。
车子开到马场大门口,浦东昇还没醒,杜章便停车等着。
等得太无聊,杜章便开始翻看空间里那些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宝贝。
金山虽然震撼,但看过了也就那样,倒是古董字画,各种奇技淫巧的精贵玩意儿才最吸引人眼球。
再有就是阮鸿图送她的那些礼物,除了最让她意外的三大箱枪械外,居然还有用乌金做的指甲锉,看得出阮鸿图是真的很用心。
不过,这些东西以后留着都有大用处,她还记得历史书上有记载,今年下半年到来年开春会有大饥荒,她可以把这些都留着,到时候拍卖掉,可以用得来的钱买粮赈灾。
这样既没有改变历史,又可以切实帮助到千千万万在历史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普通人。
正想着,杜章突然察觉两道灼热目光落在身上,转头就见醒来的浦东昇表情诡异,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你在笑什么?”浦东昇问,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
杜章,刚才想得太入神,没注意表情管理,大意了。
“就是想……”杜章灵机一动,“想五姨太刚刚被放出来时那怂样。”
我不想做背后嘲笑你的小人,但素没办法,我得拿你挡枪啊,五姨太,对不住了。
浦东昇不屑女人们闲极无聊的勾心斗角,哑着嗓子道。
“你的气也出了,以后少跟她一般见识,有那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想办的事没办赶紧办了。”
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
杜章笑道,“说的我好像马上要死了似的,我没什么可办的了,督军有没有,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