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贺家,红红将熨烫平整的外套拎了过来:“少夫人,这是三少扔下来的,放您房间,还是他...”
外套是昨天贺京准带回来的,高级手工定制,打算穿去酒会的,后来两人吵了几句嘴,他便说,不去了。
然后将这衣服留了下来。
结果不还是去了。
并且,换了件外套,换了个人陪。
不等她讲完,江宝瓷平铺直叙:“放他房间。”
“好,”红红嘟囔,“三少房间都有霉味了,他回来住过几次啊。”
江宝瓷淡定吐了个数字:“四五次吧。”
“......”红红震惊,“这一年吗?”
她来贺家晚,以前的事并不清楚。
江宝瓷叮嘱:“我要直播,别叫人打扰我。”
“好嘞。”
琢磨一屋子颓败的陈旧味也不行,红红打算喊几个人大清扫一遍。
“咱老板真是暴殄天物,”红红撞了撞火火胳膊,“放着少夫人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回家。”
火火无动于衷:“有强力胶吗?”
“做什么?”
“给三少房间的门锁灌满。”
“......”
-
贺京准回来时,胶水尚未散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忍不住皱眉:“干什么了?”
“您回来了?”红红有些吃惊,毕竟她还停留在江宝瓷口中的一年才回来四五次的频率中,她表情跟见鬼一样,“您怎么回来了!”
这最近回来的频率有点高啊。
胶水都没干呢。
“......”贺京准长眸眯起,“我怎么不能回?”
火火连忙咳了咳。
贺京准似笑非笑:“怎么,我老婆往屋里藏|人了,让你们这么心虚?”
红红撇嘴:“少夫人藏|人也不在贺家藏啊,就像您玩,不也是出去玩的。”
火火立刻踢了她一脚:“闭嘴,再乱说,我保不了你命。”
“她跟你们谈过我?”然而贺京准出乎意料的没发火,只是往厅内走了几步,四处打量两眼,漫不经心道,“她吃醋了?”
“......”红红差点呛到,“并没有,您不在,少夫人明显都年轻了...啊,你打我|干嘛!”
火火一脸无语,又推又掐把她弄了出去。
贺京准眉尾压着戾色,眼中积起层峦叠嶂,脚步踩在地板时,仿佛能步步生冰莲。
手掌扣住门把时,贺京准警觉地发现不对劲,原该轻松转开的房门竟然纹丝不动。
他目光聚了过去,待看见满到溢出来的胶水,那腔无法言说的淤堵宛若有了出口,灌进了丝丝缕缕的清风。
这是不让他进卧室?
不知想到哪里,贺京准脸色稍稍缓和,又走向另一边,敲了敲江宝瓷的门。
里面很久才传来脚步声。
四目相对那一刻,江宝瓷无比暴躁:“红红没告诉你,我在直播,不要来打扰?”
“......”贺京准凝她脸庞,“吃枪药了?”
不想讲这种无聊的对话,江宝瓷“砰”的下把门关掉。
门板带起的风扇到贺京准脸上,他舔舔唇,重新敲门。
“我睡哪个房间?”他低声问。
江宝瓷把门打开,眼中茫然:“住你自已房啊。”
“......”贺京准眼神似乎一闪而过的别扭,“你都灌上胶水了,我还怎么住。”
胶水?
贺京准目光朝下,视线拢住她:“我惹你了?又用这招。”
“......”江宝瓷糊里糊涂,迈步朝他房间走,瞧见门锁上的猫腻时,倏地懂了。
江宝瓷回头,没想到贺京准跟的太近,鼻尖险些撞上他胸膛,连忙往后缩:“这不是我灌的。”
贺京准手心快速挡在她脑袋与门板之间,斥道:“毛手毛脚。”
江宝瓷强调:“不是我灌的。”
“......”
沉默须臾,江宝瓷帮他出主意:“我帮你砸开,我这有斧头。”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你为什么会有斧头?”
江宝瓷重新回了卧室,从柜子里摸出把精致的小斧头,得意地炫耀:“可爱吧,定制款,这里还有我名字,人间富贵花——江宝宝特制。”
“......”
江宝瓷操纵着那把小斧头,十分熟练的开始砸门。
伴着斧头砸击的声响,贺京准感觉自已的脑门也疼:“你本事挺多。”
“客气客气,”江宝瓷砸得专注,“这指定是红红火火干的,你也别骂她们,尤其是红红,好像有点智商不全、灵识未开...”
贺京准:“你比她还缺。”
江宝瓷猝然转身,挥舞着手中的小斧头:“我砍你信不信?”
贺京准攥住她手腕,冷沉的眸子盯住她:“别砸了,没必要。”
“......”江宝瓷防备的眼神,“我不跟你睡。”
贺京准嗖地抽走她斧头,凉凉道:“我也不跟滚地雷睡。”
“......”
神经兮兮,大晚上回来找她吵架。
沉默短瞬。
江宝瓷想气气他,故意矫揉造作:“如果我说,我邀请你,跟我睡...”
贺京准将眼睛从她脸上移开,不知看向哪里:“除非你保证不打人。”
江宝瓷好脾气地点头:“好的,我不能保证。”
“......”
“好了,”江宝瓷再次把自已的小斧头抢回来,“你跟狗睡去吧。”
“......”贺京准闭了闭眼,气坏了,“我非睡不可。”
见两句话就把人气到,江宝瓷弯月眼纯透,两颗梨涡若隐若现,笑的极为得意:“老板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任务交待?”
“这我家,”贺京准腔调硬邦邦的,“我不能回了?”
“好的呢,”江宝瓷说,“那老板回自已家是有什么任务交待?”
“......”
沉默。
场面定格数秒,贺京准摁着火:“你把舌头捋平了说话...”
说到这,他咬牙补了句:“再喊句老板试试,扣你工资。”
江宝瓷嘴角一瘪,像是受极了委屈,任谁看见都认为是自已犯了错:“我已经穷到要卖包了,你仔细看看——”
她脸蛋抬得高高的,露出额角不引人注意的痘:“都穷出痘了,你真的要扣我工资吗?”
“......”贺京准背脊微躬,拇指不由得抚上她额头,“你又乱吃了?”
江宝瓷一脸无辜:“你能陪我散散步吗?”
贺京准喉咙深处低低一个嗯字。
男人眼神微散,像是被妖精狐媚住了,素日的精明冷戾尽数被专注取代。
江宝瓷瞅他:“能不扣工资吗?”
贺京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