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老太太房里出来,欧阳蔓兰审视的目光看向欧阳慧:“你怎么回事,居然帮他们两人说话?”
“啊,有吗,”欧阳慧目光闪躲,“我是真不想他们住这里,搞得院里鸡飞狗跳。”
欧阳蔓兰:“人不在眼皮子底下,会失去控制。”
“控制他们干嘛啊,”欧阳慧小声,“姐,咱们好好过日子呗,如今产业分的差不多了,阿准名下的,很多都是他自已拼出来的,你总不能把他的都抢过来吧。”
“......”欧阳蔓兰脸青了,“他是颗定时炸弹!”
欧阳慧不大赞同:“咱们有点杞人忧天了,我看他根本不稀罕祖产,可有志气了。”
欧阳蔓兰盯紧了她:“你好像,很欣赏他。”
“......”欧阳慧叹气,“我就是累了,以后的日子,只想守着儿女,过我富太太的生活,别的不想掺和了。”
欧阳蔓兰冷笑:“刚他们俩打情骂俏你看见没,这两人感情升温成这样,人家现在是夫妻联手呢,你还想置身事外?”
欧阳慧回望她,静静看了会,忽然问:“姐,你一定要置阿准于死地,是不是他妈是你害死的...”
话没讲完,欧阳蔓兰啪一巴掌挥她脸上。
空气凝滞。
“欧阳慧,”欧阳蔓兰喘息,“你别忘了,阿准妈妈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你!”
欧阳慧红着眼:“这是我愿意的吗!要不是你跟爸爸死命劝我,让我为欧阳家着想,我至于吗?”
“你别惺惺作态,这些年许多事你都有份,”欧阳蔓兰狠辣道,“这条路你给我闭着眼走下去!”
说罢,欧阳蔓兰也不看她,挺直了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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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让佣人把茶盏收了,搭眼看向小夫妻,别有深意地问:“真搬出去啊?”
江宝瓷极为乖巧:“我都听我老公的。”
“......”贺京准瞥她,淡声,“院里人多,来来往往的,影响我们生小孩。”
江宝瓷脑袋微垂,一脸娇羞的配合:“是呢,昨天,他...阿准想在秋千上...那人家怕羞嘛...”
贺京准:“......”
忘了。
比下限,谁比得过她啊。
贺老太太咳了声:“外面容易着凉。”
江宝瓷差点绷不住笑了:“不会的奶奶,他烫得很。”
贺京准:“......”
“行吧,其实奶奶从不拦你们单过,”贺老太太语重心长,“但要经常回来,说起来,阿准你才是二房的当家人。”
贺京准的爸爸不在了,而他是二房的第一个儿子,又已长大成人。
理所当然的二房掌权人。
贺老太太叹息:“我知道你不在乎,你厌恶这豪门深院里的脏臭,可你要为你的小孩着想,你不把窝铺厚实点,难道想让你的小孩走你的老路吗?”
话一落,贺京准表情罕见顿住。
不知何故,他眼神不落痕迹停在江宝瓷身上,心不在焉出神。
脑海中一个念头反复盘旋:就算不为了小孩,养这朵富贵花自然也是要越多越好的。
“下个月你大伯和大哥就回国了,”贺老太太说,“原先归属于你爸爸的海运集团,该还到你手里了,奶奶希望你别拒绝。”
这是她担忧的地方。
她怕贺京准不要。
这孩子骨子里埋着猖狂和不屑,别人争到头破血流的东西,他偏偏不屑一顾。
贺京准似乎一直在走神,江宝瓷瞧他几眼,见他没什么动静,只好问:“奶奶,大伯和大哥他们,愿意给吗?”
“你大伯终究还是疼这个侄子的,”贺老太太说,“只要阿准别像以前那样,故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些顽劣不堪的事,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成长,他们会还的。”
闻言,贺京准薄情的眼尾一睨,嗤地笑了:“要我装啊?”
贺老太太:“......”
“奶奶,这事您别管了,”江宝瓷好脾气道,“我跟他说。”
贺老太太:“好,宝瓷你也别气着自已。”
“她不会,”贺京准呵笑,“她只会气死我。”
江宝瓷不搭理他的嘲讽,这事她想得清楚,若贺京准想拿回海运集团,就得让众位长辈信服,毕竟他过去的“恶行”罄竹难书。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江宝瓷嘀咕:“你想不想要,想要就别老呲哒人,保持沉默就很可以了。”
贺京准双手抄兜,无波无澜:“装不来。”
“那就是不想要,”江宝瓷明白了,“行了,那我就不思考这事了。”
“......”贺京准眼帘垂下,扫她,“我以为你会锲而不舍的劝。”
江宝瓷耸肩:“你的东西,你都没意思,我着什么急。”
说到这,她仰头,对上他视线:“我为你效命的前提,是你自已愿意,老板给出一个目标,我在这个框内为你完成,我还能给老板画框啊?”
“......”
贺京准甩手就走。
江宝瓷已经适应了这男人的狗脾气,碎着快步追上他,谄媚道:“老板,我明天想回趟家。”
贺京准脚步急停,荒唐的语调:“你回家为什么找我批准?”
“不用吗?”江宝瓷灿烂一笑,“那明天回啦?”
贺京准眸光凝她唇角:“嗯。”
江宝瓷小手一挥:“那你今天别累到,明天还要开车呢。”
“......”像是此刻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贺京准顿了下,“你...带我回?”
“不是带你回,”江宝瓷纠正,“是想让你陪我回。”
既然打算把外婆接来,她自已回去怕外婆不同意。
她已婚,老人家怕给她添麻烦,若她自已回,外婆该以为这事是她自作主张,而贺京准不同意,在跟她冷战生气。
只有小两口开开心心的一起过去接她,才能让她信服。
贺京准轻抿了下唇:“你直说是怕我不懂?”
江宝瓷:“怕你不同意啊。”
毕竟她个人的事。
贺京准别开脸,视线望向前方,长眸被阳光映成浅色,整个人的情绪都是低沉的:“是你不让我参与,现在又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