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铖咬牙切齿。
他就说吧!
他就说吧!
他就说他会沦为江宝瓷的包衣奴才,他预感从来没错过!
“到底是因为我试她,”霍铖一字一顿,“还是因为你老婆夸我帅,说想睡我?”
语毕,霍铖眼前黑影闪过,还没来得及后退,脸上又挨了一拳。
贺京准喘着气,甩甩泛红的拳头:“我老婆只会睡我这一个男人,你跟狗睡去吧!”
霍铖:“......”
这都跟谁学的骂人?
简直。
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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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整个晋城都被笼罩在乌云之下,云朵厚沉,风也停了,滞闷不痛快的湿热。
江宝瓷对着窗外发呆,手上一份合同只签了个“江”字,笔尖悬停在纸张上方。
贺京准逼她一起去接兰妆,是在跟她解释?
他方才说——
你别放弃我。
是在跟她,告白?
所以,他跟贺老太太说的那句,兰妆进贺家活不过三天,并没有掺杂“怜惜”、“不舍”这些感情,也不是为了把兰妆藏起来。
他只是纯粹在描述一个事实。
而她大学毕业那日,贺京准并没有像贺茹口中说的那样,去了爱丁堡陪兰妆做手术,而是出现在她的学校,校长办公室。
所以。
她以前听到的那些关于贺京准和兰妆情比金坚的传言,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心烦意乱突如其来,江宝瓷倏地扔掉笔,凝望这破天空:“下就下,这要下不下的...”憋得人心里发慌。
抱怨还没完,桌上手机响了。
是红红的电话。
江宝瓷点了接通。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江宝瓷表情裂开,不敢置信:“你把你老板的鱼养死了?”
在润都的家里,贺京准养了一缸鱼,每条鱼都比她命贵。
红红吭吭哧哧:“之前都是火火在照顾,她临时出去了,把步骤跟我讲了下...那,就翻肚皮了。”
“......”
无语半晌,江宝瓷打算试试贺京准的口风。
斟酌着措辞,江宝瓷发了条信息:【老板,家里你养的鱼都是什么品种?】
贺京准秒回:【?】
江宝瓷:【我觉得太漂亮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鱼。】
江宝瓷:【在哪里买的?】
她好去再买几条,混水摸鱼的给补进去。
两秒后,贺京准回:【死了几条?】
江宝瓷:“......”
江宝瓷打字速度很慢,不愿面对这残忍的一幕:【全部。】
信息刚发出去,贺京准的电话就来了。
江宝瓷头皮一紧,又不是她养死的,干嘛找她算账。
没人会上找着挨骂,江宝瓷干脆利落地按了挂断,噼里啪啦地发文字消息:【这件事确实是红红不对。】
江宝瓷:【她工资都是你发,总之你也有错。】
江宝瓷:【给她买杯奶茶。】
江宝瓷:【让她自罚一杯。】
江宝瓷:【这事就算了,好不好啊?】
还加了个可可爱爱、撒娇卖萌的表情包。
贺京准似乎沉默了,老半天没回。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
贺京准:【所以,她弄死了我的鱼,我还要给她买奶茶,连吃带拿,对吧?】
贺京准:【我记得,她已经是你的人。】
贺京准:【等于这错是你的。】
江宝瓷:“......”
缄默片刻,江宝瓷打字:【那我自罚一杯,老板你给我点。】
江宝瓷:【少糖,加份爆爆瞳,罚死我。】
贺京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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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时间,大雨以雷霆之势砸落,空气激荡出泥土的腥味,走廊闷热粘腻,体感舒适度极差。
江宝瓷踩着高鞋出了电梯,一眼瞧见等在大厅的男人。
“不是说了,不用接?”
这么几步路,她走走就能到润都。
贺京准白色衬衫被打湿几块,隐隐贴着皮肤,露出点肤色,却又勾勒出肌肉的轮廓,荷尔蒙强烈的充斥在每个人眼中。
“顺路。”他淡然道。
江宝瓷默默撇唇:“谢谢老板顺路来接我。”
“......”贺京准唇角微抿,撑开手中黑色大伞,“进来。”
江宝瓷嘴里嘀嘀咕这是什么大直男,手不客气地挽进他臂弯,警告:“伞往我这边遮,不然你伞沿聚的水正好全浇我身上。”
贺京准清了下嗓子:“不会。”
他手臂动了动,忽而改了姿势,揽住她肩带到怀里,让她半边身子偎了进来。
一柄黑面雨伞罩在两人头顶,大半斜在她的方向。
雨势如注,在路面溅起水花,又转瞬消失。
不知哪一刻,贺京准低下眼,望见她高跟鞋里灌进去的水,不由得皱眉:“鞋湿了。”
江宝瓷不大在意:“嗯。”
她发丝被扑过来的雨水潲湿,几绺沾在霜白的脸颊,平添些破碎感。
贺京准心尖软到沦陷,躬下腰背:“上来。”
江宝瓷顿了下,眉眼璀璨狡黠:“背我啊?”
那可太好了。
谁跟舒服的日子过不去呢。
都不用贺京准劝,江宝瓷动作灵利的爬上他宽肩,两条腿环住他腰,嬉皮笑脸晃着两只脚。
银色高跟被雨水浸湿,颜色变深几许,俏皮的在男人腰侧荡了荡。
贺京准挺直腰背,下巴略微朝后,用眼尾瞧她:“羊腰子都吃到哪里去了?”
轻的跟团棉花一样。
江宝瓷脸蛋搭在他肩,笑嘻嘻的:“长到心眼子上去了。”
“......”贺京准一手撑伞,另只手虚扶住她腿弯,迈着稳稳当当的步子,声音被暴雨稀释几分,听起来温柔,“也没见心眼长多少。”
江宝瓷盯着他刀削斧凿的侧颜:“奶奶叫咱们回贺家呢。”
“嗯,”贺京准表情很淡,“大伯和贺稹要回来了。”
江宝瓷拖调啊了声:“该我美人计上场了吗?”
“......”
男人脚步骤停。
伞面被风吹到摇晃,肺腑里灌满潮气。
贺京准嗓音失了温度:“这事你不要管,贺稹心机深沉,离他远点。”
“......”江宝瓷似有遗憾,“这样的哦,那我勾你大伯吧,搞定哪个都一样的。”
贺京准:“......”
想把她扔下去摁进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