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流言四起,一是提及宋昭歌,而是牵连苏禾,一番查看,竟是又出自薛夫人之口。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三番两次构陷咱们娘娘,真当天子脚下是她的地盘?”
翠竹心直口快,气的差点拍案而起。
也是跟着宋昭歌时间久了,行事作风也有了宋氏色彩,一番话说的威武霸气,枫叶都差点忍不住为她鼓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宫的主子呢。
宋昭歌眸色淡淡,面前摆着一盘棋,左手拿黑子,右手拿白子,正在自己跟自己博弈。
对翠竹的话充耳未闻,像是对坊间留言一无所知。
“娘娘,您怎么也不说句话?这薛夫人一而再再而三诋毁您,若是有人听信流言,误会了您,那可怎么办呀?”
“清者自清,我又不靠着那些人过活,管他们作甚?更何况,现在我宋家风头正盛,就薛夫人那点胆量,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与我作对,更遑论她现在牵扯的苏禾,她虽是没有封号的公主,可到底也是皇室中人。”
在宫里的时间长了,宋昭歌对于女人间的那点小把戏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不放在眼里。
说来道去,不过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照着韩末的话来说,那就是扮绿茶装白莲,怎么恶心人怎么来。
要说编排人的手段,也就只能是散播流言,利用别人的嘴,抹黑他人的名声。
这种手段若是想要拆解,也简单的很。
“可是这流言时间久了,以后若是有人拿出来编排娘娘……”
翠竹到底性子急了些,不如枫叶来的稳重。
宋昭歌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眉梢眼间自带风情。
枫叶上前为宋昭歌添了一杯温茶,笑意盈盈:“主子说你心直口快,我还当是夸你的,现在看来,可不就是一傻妞吗?”
翠竹小脸一红,作势要打,被枫叶偏头躲过。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薛夫人两次编排流言,都曾进宫晋见太后,听宫里的人说,薛夫人每次进宫,都是李嬷嬷领着的,娘娘,不如咱们把李嬷嬷请过来,好好的招待一番?”
“不必这么麻烦了,流言蜚语是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伤己,薛夫人胆量不够,拿不住她的。”
伸手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放,宋昭歌伸手理了理裙摆,鬓边一朵玉簪花百媚千娇。
“既然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那咱们何不把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一些?流言嘛,非得街坊四邻知晓,那才能叫做真正的流言蜚语。”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一身穿朝服的国字脸男子持本上奏,言辞激烈。
“皇上,臣有本要奏!”
韩末眼睛一眯,允了。
这人姓左,唤明熙,字公瑾,向来有祁天包公之称,但凡他有本要奏,就证明有人要遭殃了。
谢呈淼偷偷斜眼一瞄,后背突然一阵森寒,心中淌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左明熙义正言辞,拿出一张纸,上述谢呈淼近日所做荒唐事,其中一条更是惹的人心生怀疑。
“皇上可还记得月余之前围城遇刺的事情?”
“乱臣贼子不是已在牢中咬舌自尽?左卿何须故事重提?”
韩末身子微微前倾,眉目间带着疑惑,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排斥。
众臣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只觉得他这皇帝做的实在不成功。
左明熙突然间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可偏偏皇上是个楞头青,什么也不懂。
韩乾得意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丝毫不担心这件事情查到自己身上来,作壁上观。
而谢呈淼却是脊背骨一凉,差点没背过气去。
“启禀皇上,乱臣贼子虽然已死,可是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臣日夜兼程,为的就是早日寻出凶手,事关皇家威严,切不可草草了事,助长邪门歪风!”
左明熙咬文嚼字,字字珠玑,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众大臣心生澎湃。
韩末垂头深思,良久抬头:“既然左大人如此说,可是已经有了眉目?”
“回皇上,臣确实已经有了眉目,不过尚且不敢妄下定论,需得一人协助。”
“哦?既如此,这件事情就全权交于你了,需要人手,就从兵部调,要是还不够,这紫禁城里的侍卫,也听你调遣。”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左明熙当真算是得了圣宠,自古朝今,怕也是第一人。
左明熙心下激动,面上却不显,上前一拱手:“这紫金城的玉林军,臣不敢妄动,但是唯有一人,臣,想请他打个下手。”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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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之后,左明熙叫住匆匆忙忙准备往外走的谢呈淼,面上带笑,可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谢大人慢行,如今谢大人可是混的风生水起,行事作风,那可是一点都不收敛,左某在这里拖个大,权冲个长辈,还望谢贤侄别放在心上。”
谢呈淼眉头一跳,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左伯伯言重了,晚辈少不经事,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伯伯明示。”
“那我可不敢,如今你可是摄政王面前的红人,我可不想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落的尸骨无全的下场,年轻人啊,年轻气盛,这也应该,可是啊,有些时候还得留人一条活路,不然的话,小心落的个孤立无援的下场!”
左明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底带着浓浓的怒气。
谢呈淼心中一惊,扯着脸僵笑了两声,打了两声哈哈,回到家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谢尚书。
谢尚书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可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让他们一招棋错,招惹了这个老匹夫的挚友,如今害得好好的人告老还乡,无缘仕途呢?
父子两个尚且未琢磨出来一个对策,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有苦难言。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在长安街头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