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愈发的冷了,若芸身体也好了很多,耐不住性子的她自然不肯日日拘在栖鸾殿,便天天嚷着要在宫中逛逛。
魏瑨自然不可能限制她的一举一动,毕竟现在两人之间已经与从前不同。
不再是魏瑨单方面的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
再者宫内一切都已吩咐好,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所以魏瑨才放心了,不再拘束着若芸,任她在宫中走动逛逛。
这日用罢午膳,若芸又想要出去走走,可奈何清英又端来了一碗药。
若芸无可奈何地叹气。
她身子都好了,魏瑨还非要她喝药。
他甚至还让太医药中又加了些暖身补气的药材,说觉得她身子骨弱,更要好好调养。
当然了,若芸不知道,这药汁中,迷惑心智的那种秘药也少不了。
没办法,魏瑨太担心她有一日会恢复记忆了,这药会让她对以前的事更加模糊不清,同时更相信依赖自已,有微微催眠成分,但不多。
若芸只是觉得药苦,实在是不想喝。
清英已经将药碗放置了若芸面前。
“娘娘喝完药,清英就陪着娘娘出去逛,今日陛下有要务在身,绿绮姐姐也不在,只有清英陪着娘娘了。”
若芸拿着药勺搅动着药汁的手动作一顿,
“陛下和绿绮都不在?”
清英点点头,“是啊,娘娘可是有事…..”
“那可太好了。”
若芸把碗推远了些,眉眼间浮现兴色。
他俩都不在,自已还喝什么药啊?
“清英,这药太苦了,你倒了去吧。”
清英面色为难,“可是…..”
“哎呀,你就说我喝了,反正他们不在,而且,我都好了,是药三分毒,再喝反而对身体不好。”
若芸这样说着去说服清英,“你放心,就算被发现,我也不会让魏瑨罚你!”
她知晓清英比绿绮更好说话,更依自已的意思。
绿绮更听魏瑨的话,那可是说一不二,今日好不容易他们不来,若芸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说服清英。
果不其然,清英还是答应了她。
“我就知道清英最好了~”
清英跟在若芸身后出门,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接跟小姐说真相,她定是不信的,还会害了自已。
不如先段了这药,再从微渐处入手,让小姐自已想起来……
若芸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心想,如果日后都是清英服侍她喝药就好了。
这天天气是很不错的,虽说刚过了寒露时节,但还是有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只是那阳光没什么温度罢了。
若芸每次出门都不喜太多人跟着,魏瑨本来安排的又是内侍又是宫女乌泱泱一片跟着,她嫌不自在,便也没让他们真的跟着自已过,一般只有清英和绿绮跟着。
只是今日绿绮不在,便只有清英跟着她了。
说来深秋时节,就连什么枫叶也没得看了,但是若芸还是喜欢出来走走,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她处处看着都是既熟悉又陌生。
若芸走着走着竟然越来越偏僻,石板路两旁逐渐多了杂草,金碧辉煌的楼宇也被绿树荫庇,只能看到飞檐翘角隐隐绰绰。
阳光从树影和檐角的缝隙中流泻,投射出一圈明亮的光斑。
“娘娘,再往前走就是积玉楼了,那里久无人居,于是便偏僻荒凉了些,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清英这样劝着,但是若芸总有些好奇的心思在身上。
她总觉得这地方她是来过的。
“为何久无人居住,这宫中的殿宇不都是给妃子们居住的么?”
若芸拉着清英的手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竟在杂草之中看到了一座殿宇。
确实是荒凉破落,但是若芸总觉得,这里曾经也是华贵奢美。
“这曾经是先帝宠妃元贵妃的居所…..”
清英解释道,她看着那座殿宇,思绪万千。
“元贵妃,竟是被赐封号为元?还是贵妃,怎么会住这样的宫殿?”
若芸说着要更靠近那宫殿去看个究竟,却被清英轻轻拉住了。
“元贵妃….是陛下的生母,但陛下极为不喜有人提及元贵妃,也不让人踏足此处。”
若芸心中微微惊了一瞬。
从来没听魏瑨谈到过他的生母,原来他竟是这样不喜 ?就连登上帝位也没有追封过她太后的谥号。
“你给我讲讲,为什么啊?”
清英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这才谨慎道:
“娘娘先和我往回走,清英就告诉娘娘。”
若芸只好答应了,临了她还疑惑地看了眼那座宫殿。
“元贵妃是先帝还是郡王时南下务职所带回府的,听闻容貌绝世,先帝极为宠爱,位至贵妃,只是后来,先帝竟发现元贵妃是豫王派来的奸细…..”
若芸搭在清英小臂上的手一抖,浑身都觉得冷了几分。
她听说过豫王,那是先帝的弟弟,是以谋逆罪名车裂处死的。
那元贵妃岂不是死的更惨,积玉楼岂不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