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就只好乖乖呆在山洞里,这一等竟然就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沈若桁走的时候,天也才微微亮,如今都快到了正午时候,他竟然还没回来。
若芸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不仅是担心沈若桁出事,更是担心自已。
沈若桁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要饿死渴死在这个山洞里了,对,还有这匹马也是。
看着被杂草掩饰地严严实实的山洞,若芸终于等不下去了。
她总不能真在这山洞里坐以待毙。
等也是死,不等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于是拿定了主意,若芸艰难地站起身来,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山洞。
就算找不到水源,她能摘些野果吃也是好的。
不过她也不敢走太远,万一沈若桁回来后找不到她,可就不好了。
若芸才走了不过几步路,忽然余光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有两个身着黑衣的人似乎正在往她这个方向过来!
若芸心中大叫不好,她赶紧要跑回山洞中去,可是她左脚受伤,哪里跑得动,反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原本没看到她的两个黑衣人这才发现了她的踪迹。
“哥!你看,她在那!”
“…我知道。”
仓皇之中,若芸陡然摔倒在了乱石杂草之中,粗糙锋利的石子顿时划破了她娇嫩的手心,鲜血和灰尘染脏了伤口。
若芸根本顾及不了身上的疼,杂草窸窸窣窣,那两个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乔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真是可怜呐…..”
一道饱含戏谑嘲讽的声音传来,若芸惊慌抬头,看清楚了这刺客的模样。
他并未像昨日看见的那些刺客一样蒙着面,露出一张俊逸非常的脸,衣着瞧着也更好些。
“废话什么,赶紧带回去。”
这时若芸面前又出现一张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人的神情更为冷漠。
“什么乔家…..我不知道….你,你们是谁?”
这两人看着自已的目光中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恨意,盯得若芸心生恐惧。
“不记得我了?!真失忆了还是装的?若是装的,大小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装的真挺像。”
那人目光带着恶劣的探究,俯身伸出手就掐住了若芸的脸蛋。
“真可怜啊…..”
他掐着若芸的脸左右看着,语气是说不出的快慰。
娇嫩的脸被掐出红印子,若芸眼泪娇娇颤颤地溢出,浑身都害怕地发抖。
想来这两人也许是她从前的仇家来报复她了…..
“殷贺,你住手,世子说了,不许碰她。”
一旁的人冷冷开口,他拂开那人的手,猛地抽起来若芸还趴在地上的身子。
殷贺不甘心地收回手,“哥,你还心疼上她了?”
殷寿懒得搭理他这句话,他不耐烦地看一眼废物到连站都站不稳的若芸。
“赶紧给世子带回去。”
两人挟持着若芸要把她五花大绑塞到马车里,若芸百般挣扎,哭得十分可怜: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乔家的大小姐,我叫沈若芸!”
殷贺越发捆紧了她的手腕,眉眼压低,狠戾毕现。
“被魏瑨骗得团团转,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蠢!”
若芸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话,她都快要被这两人吓死了。
“世子知道了得被你气死!忘恩负义的女人!”
殷贺咬牙切齿地这样说着,若芸懵然反问:
“什么世子,昨天的刺客都是他派来的?”
她心里赫然出现卓长澜这个名字,看着面前二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什么都忘了?!我若是殿下我就掐死你,你这个…..”
殷贺听若芸这话愣是被气的不行,他作势真的要伸手去掐死若芸,还好被殷寿所拦下。
“处置她也轮得到你?滚去骑马。”
于是殷贺也不再多说什么,忍着气郁不平的怒火离开了。
若芸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多喘,心中还记挂着沈若桁和魏瑨,真是一团乱麻。
跑又跑不了,手脚都被捆着,若芸只能被两人带走。
马车颠簸不知多久,若芸心中又升起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是要带自已去见那个所谓的世子卓长澜么?
马车终于停下,殷贺拿出布条蒙上若芸的眼睛,扯着她下了马车。
“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他恶狠狠的话在耳边,若芸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你们是要带我去见卓长澜么?”
她这样忐忑地问,殷贺殷寿都颇有些意外,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她。
只是拉着她往前走,若芸眼前黑漆漆一片,左脚脚踝又生疼,疼也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走。
她何时受过这样 的委屈?尊贵如天子的魏瑨都是日日小心呵护着自已,今日竟被这二人如此屈辱粗鲁地对待!
若芸心中暗想,等魏瑨来救她那一日,定要他们好看!
她如此想着,殷贺殷寿两人已经把她带到了一处阁楼的地下室内。
若芸感到身周都是阴冷凉意,堪比山洞。
她被人猛推一步上前,她一个没站稳就又摔倒在地上。
若芸心中暗骂,但是又碍于恐惧不敢吭声。
“殿下,人带来了。”
接着她眼前的黑布条就被人揭下,眼前猛然出现光亮让若芸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眨眨眼,费力地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是一间地下室,虽有夜明珠照亮,但依旧驱散不了地下的阴森可怖。
“谁让你们这样绑着她的?”
若芸耳边蓦然传来一道冷淡中微微带着些怒气的声音。
这样熟悉的音色….好像是琴笛协奏流淌出来的韵律,是秋日里漂亮的湖水,有清泉击石的清越,更有深入骨髓的凉意。
她想起一些细碎的片段,这道声音,好像曾出现在一个个缱绻缠绵的深夜,好像也曾出现在爆竹鸣响的烟花下,还有春日里梨花纷飞的日子里……
若芸困难地扬起头去看那人,在看清了他的脸那一瞬间,身体的血肉和心脏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击中,以同样的频率开始微微震颤。
若芸心如擂鼓,除了自已的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