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这一夜睡的不太安稳,做了很多支碎零落的梦,可是当清醒过来之后,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微微让她有些头疼,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若芸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太医说这是临盆前的正常情况,只是开了一碗安神的汤药。
若芸喝过之后还是觉得闷闷的,于是带了清英绿绮两人出门走走。
虽说这个月份了不宜走动,但一直在殿内闷着也不好,几个太医一路跟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栖鸾殿外百步处便有荷花池,若芸缓缓踱步至池边,只见那池中蓼花苇叶,翠荇香菱,摇摇落落,飘飘零零,美得别有一番清冷姿态。
呼吸了这池边的清新空气,若芸也觉得心里都舒畅了很多。
“郑姑娘,您还是别过来了,陛下有吩咐,尤其不许您靠近皇后娘娘…..”
若芸听见绿绮冷淡的声音,她眯眸随声看去,不远处站着郑殊月。
昨天刚听了玉真姐姐说,今日便看到她了。
说不上什么高兴不高兴的,若芸只觉得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在太后宫里见过之后,到现在,算算也有八九个月没见过了。
郑殊月看见若芸,脸上尽是诚挚,“芸妹妹,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怎么你身边的侍女都不让我靠近你!”
若芸懒散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神色中也有不耐烦。
为什么不让你靠近,难得你心里没数么?
郑殊月也看出了若芸的冷淡疏离,她笑道:
“我是来向芸妹妹赔罪的,之前是姐姐说错了话,其实都是太后非让我那么说的,不是姐姐我的本意。”
若芸摇着团扇的手顿了一顿。
她这是什么意思?
郑殊月又接着说:“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跟妹妹说,想必妹妹也有很多疑问吧,我可以告诉妹妹。”
若芸心中微动,但她还是有所怀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若芸很害怕她是来害自已孩子的。
郑殊月语气委屈:
“我是诚心诚意的,姐姐失忆之后,是太后总让我骗你说那些事,我心里很是愧疚,特来向姐姐赔罪。”
“这里有这么多人,姐姐有什么可害怕的?”
若芸心想也是,而且她心里确实有些想问的事情,正如郑殊月所说,是太后指示她说那些话,为什么?
于是她不再让绿绮拦着郑殊月,让她走近了自已几步。
若芸身边还有清英和两个太医在侧,郑殊月也动不了什么手脚。
“你方才说,是太后指示你?”
郑殊月隐秘地笑笑,她又走近若芸几步,几乎要贴近若芸的耳边:
“乔芸,长澜哥哥在天牢里等了你半年有余,你竟然怀上了魏瑨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若芸瞳孔骤缩,她猛地推开郑殊月,“你胡说些什么?!”
郑殊月方才的声音并不大,她拽住若芸的手,漂亮的脸上一片狰狞神色:
“长澜哥哥告诉了你真相,你为什么还是不信?!我恨你,我恨你总是让他伤心,他们都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太后,长公主,说什么怕你动了胎气,可是我忍不了了!”
“要我说,你这个孩子就不该生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不害你,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想起来!我恨你,但是我更不忍心看长澜哥哥伤心难过!”
郑殊月疯了一样地说着,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已的音量,绿绮心中大叫不好,她赶紧吩咐侍卫压住郑殊月。
“呵,大不了就杀了我,我郑殊月不稀罕这条命,但是临死前我就是要说,乔芸!和你两情相悦的是长澜哥哥,和你夫妻两年的也是他,魏瑨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他还灭了你全族!你不是沈氏的小姐,你是….”
绿绮惊恐无比:“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啊!”
而此刻的若芸大脑已然麻木了,郑殊月还在说着,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可现在就是越发的刺耳,让她头痛欲裂。
郑殊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扯走嘴里塞着的布条冷笑一声,神态癫狂:
“头疼是不是?昨天的糕点好吃吧?我动了手脚,听说魏瑨给你用过聚魂散,这解药可是我重金求得的,现在受了刺激,你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若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殊月,大脑之中又什么轰然倒塌。她脸上没了血色,双唇嗫嚅着: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围已经乱成一团了,若芸看着郑殊月还在一张一合的嘴,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死:
“长澜哥哥知道你怀孕的消息被悲痛欲绝,我怎么忍心呢?你逍遥自在,我怎么能允许,我要你恢复记忆,我要你想起来长澜哥哥!”
“也许我很快就会死,可那又如何,我只求….”
郑殊月在说什么若芸已经彻底听不清了,身下撕裂一般的疼痛,头也疼,混乱的信息在若芸脑海中翻涌,她几乎再也承受不住。
“陛下驾到!!!”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
“血,血!!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