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英俊、白小莲,两位同学请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
正在上大课的教室门被推开了,84级化学系应用化学一班的辅导员站在教室门口,冲里面喊道。
“有事下课再说,没看见我正在上课吗?”
讲台上的老教授正讲得入巷,突然被打断,很是不满。
“对不起,刘教授,真有急事。”辅导员客气道。
“学生当以学业为重,再急的事,也没有学习知识急迫。”老教授对辅导员那是一点都不客气:“还有,小王同志,系里开大会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上课吗?你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刘教授,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我也不会打扰您……”
辅导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推开了。中年男人一挥手,四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平头年轻人龙行虎步进了大教室,直奔满英俊和白小莲而去,干脆利索地给他俩上了铐子。
“放肆。”老教授气得花白胡子乱颤,下了讲台,走到中年男人身边,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怎么能随便抓我的学生?”
中年男人给老教授亮了他那带着国徽的证件封面。
“就算你们是大檐帽,想抓我的学生,也得经过我们校领导的同意,并且在校保卫处的配合下才可以行动,你们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老教授拦着门不让走,但他说话语气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
其实是老教授眼花,没看清国徽下面那排小字,要是看清了,他指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规矩?”
中年男人轻笑一声,然后走向讲台,正色道:“同学们,你们应该好奇他俩做了什么事情,值得我们出动这么多人抓他们。我告诉你们,他们是做了危害国家安全的事,具体细节我就不向你们透露了。”
“身为大学生,你们应该有正确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再说句不该说的,你们这两位同学,不出所料的话,应该都会被biu毙。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拿的钱别拿。”
中年男人最后的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大学生们都被吓傻了。
再看被抓的俩人,满英俊的脸变得煞白,白小莲更完蛋,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流到了地面上,好大一滩。
“带走。”
中年男人嫌弃地捂住鼻子,下命令道。
一行人风风火火走了。
“你们……”
老教授伸出右手,然后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上自习吧。”
说完老教授也夹着讲义,走了。
老教授刚出门,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
“老板。”
看着盯着教室里的小熊阿姨,一脸心疼的熊横,方常道:“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部队里多年的教育,不允许我不上报。”
方常在接受熊横命令跟踪渣男贱女的过程中,除了拍摄到那些瑟瑟发抖的照片,还拍到了他俩跟一个境外来的记者的交易过程。
俩人在打假期工期间,认识了一个记者,接受了记者的委托,以每张几块到几十块不等的价格,替记者拍摄某些单位的照片。
都没跟熊横汇报,方常直接拨打了1233……额,反正就那啥了。
“看来自已的介入,还是改变了不少东西啊。”熊横寻思道:“难道这俩货那一世也干这事了?侥幸没被发现呗。他俩能考取国外的奖学金留学,不会也是因为替那边的人办事,人家给他们的奖赏吧?”
根据方常的调查,渣男贱女在学校里的成绩并不突出,系里比他们俩成绩好的同学有的是,可最后偏偏是他俩考上了。
传说中的“推荐信”起作用了?
“老板。”
见熊横不说话,方常又道:“我保证不管再做什么事,都提前……”
“不,你做得很好。”
熊横摆摆手,问道:“他们真的要被biu毙吗?”
按说像这种抓捕,应该是要提前清场的,可能是里面那俩小卡拉米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和出于震慑的需要,全程不避人。
“嗯。”方常道:“听我战友说,其实按照他们犯的事,最多也就判个十年八年,毕竟他们没拍到什么特别机密的照片。可谁让现在又赶上了严厉打击第三次战役呢,活该他们倒霉。”
有战友退役后进了鹭岛的安全部门,方常就是找的他战友。
虽然捞的只是小鱼小虾,但不管咋说,也算是功劳一件不是。
“是啊,他们是甜蜜挺倒霉的。”熊横感慨道。
“要不是你那大牙都快呲出来了,我还真信了你是替他们伤心。”
方常心里暗暗吐槽道:“老板,请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跟熊横待得久了,从口音到话风,方常都向熊老板靠拢。
“好歹也是大学生呢,人才啊,就这么毙了,多可惜了的啊。要我说啊,还不如把他们送进煤矿里面,他们现在才二十来岁,少说还能挖四十年煤,也算是赎罪了是不?”熊横一脸惋惜道。
“还得是你,我的熊老板。”
方常又吐槽道:“你这是想让人家死都死不痛快,多大仇多大恨啊?就因为看上了人家女朋友,所以就把人往死里收拾?还甜蜜挖煤四十年,不知道挖煤的都死得早嘛,能活过二十年都算他们厉害。”
“堂堂大学生,天之骄子,落得如此下场,何苦来哉?”
“大学生怎么了?”小学都没毕业的方常最不喜欢的就是有学问的人:“老话不是说了吗,王子犯法,与老百姓同罪。大学生比老百姓多长俩脑袋咋地?别说大学生了,就是高干子弟,不照样毙?”
方常这话,意有所指。
今年的2月19日,魔都静安体育馆开了场公审大会,一胡姓和一陈姓高干子弟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陈姓弟弟被判了二十年。
“姓陈的兄弟俩老爹不死,姓胡的老爹没退居二线,你觉得会有人敢动他们三个?”熊横白了方常一眼,道。
“你要相信咱们的……”
“王超嘞!”
小熊阿姨风一样跑出了教室,熊横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小熊阿姨不是化学系的学生,她来这个教室上大课,纯粹是为了陪男朋友。男朋友当着她的面被抓,她整个人都傻了。
跟没头苍蝇似的,在校园里到处乱窜,眼瞅着就要出校门,虽然现在马路上车辆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就她这个状态,万一小熊阿姨也撞大……东风呢,熊横赶紧拉住了她。
“是你?”
看到是熊横,小熊阿姨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抓着熊横的胳膊道:“你不是会算吗?你赶紧算算,我男朋友会不会死?”
“你男朋友?”熊横冷哼一声:“那可不是你男朋友,不,严格来说,人家最多只能算是你半个男朋友。”
“什么意思?”小熊阿姨被熊横的话搞懵了。
“跟我来,给你看点东西。”
熊横拉着小熊阿姨进了校园里的一个凉亭,方常远远地站岗。
把那些小皇片挑了几张尺度最大的给小熊阿姨看,还不满二十周岁的女大学生哪经历过这个,水灵灵晕倒了。
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额,后面这个没有。
熊横一直把小熊阿姨当成亲妈,儿子哪能对妈搞这事捏。
都准备扇小熊阿姨大耳贴强制唤醒了,小熊阿姨幽幽醒转:“小莲怎么能这样?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抢我男朋友呢?英俊哥肯定是被小莲那个表脸的勾引的,他可是发誓要爱我一辈子的啊。”
“尼玛批哟!”
“恋爱脑真甜蜜没治。”
“都到这份上了,还把渣男摘出来,替他辩解。就算真是女的主动勾引的,你甜蜜意志坚定就是不石,小千小北也变不成大乖啊。”
“都是小莲的错,对,肯定都是她害的……”
“行了。”熊横不耐烦地打断了小熊阿姨的话,道:“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安全部门的调查员,他们这个案子,我也参与侦办了,顺便调查了一下你,所以知道你的情况。”
“那天在火车上,我对你的提醒,其实已经违反纪律了。但是我不忍心你一个好好的大学生被他们拖下水,祖国的现代化建设需要你这样有知识的大学生,所以我才冒着被处分的风险说了不该说的。”
“追求她的男同学那么多,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男朋友呢?”小熊阿姨喃喃道:“我知道小莲那丫头,打小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别的东西我都可以让给她,可男朋友不能让啊……”
“不是她抢你的男朋友,而是你抢她的男朋友。”熊横道。
“什么意思?”小熊阿姨抬头看着熊横,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俩刚军训完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不可能。”小熊阿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莲说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上学期间要以学业为重,暂时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千万不要小看了我们的侦查能力,只要我们想,祖宗三代都能给你调查得清清楚楚。”熊横装国家有关单位工作人员越来越像了。
“那小莲为什么会把她男朋友介绍给我呢?”
“我不信你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