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睡三天自然是不可能的,熊老板也就睡了一天。
而方常和来日则拿着熊老板给来日的三千块钱安家费在县城搞起了大采购,什么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这些新三大件啥的自然是不可能买的,倒不是一件都买不起,主要是来日他们家不通电。
倒是蝴蝶牌缝纫机、永久自行车等耐用的大件,买了不少,并且一买就是双份三份,给家里的嫂子们和未来的弟妹买的。
倒不是来日心甘情愿当养全家的好(大)儿(冤)子(种),往后不能留在父母身边尽孝了,来日这是补偿给兄弟们的。
网文里那些当兵的自已一毛不留,发了工资和补贴就全部寄回家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傻子。并且哪怕是傻子都知道自已手里有点钱,总比每次想花钱再找父母要方便。
最让黄袍骑士熊横不理解的桥段就是,明明亲爹后妈或者亲妈后爹对沙雕男主不好,他还是库库往家寄钱,贱不贱呐?
什么,要是不寄钱,家里到部队里告状,说他不孝?
对不起,自从你选择了去当兵,那就是“忠孝不能两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当兵的就没有孝顺的。
并且,按照农村的规矩,也得是父母五六十岁,丧失劳动能力以后,当儿子的才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吧?当哥的出钱养未成年弟弟妹妹应该的,但让哥哥出钱给弟弟娶媳妇啥的,好像哥哥也没这个义务。
熊横自已想过,如果他穿成了冤种兵儿子,他宁可把钱捐给家里条件困难的战友、助助学啥的,这样最起码还能得个好名声。
叶赫那拉老太太:这个老娘熟,宁给友邦,不予家奴嘛,桀桀桀。
来日自然也不是傻子,当大头兵的时候,发的那几块钱津贴确实大部分都寄回老家了,可他当了军官以后,发的工资截留了很大一部分,毕竟他自已也得攒钱娶媳妇不是。
买完东西,当天下午来日和方常就坐着雇来的拖拉机下乡了。
熊老板则睡了一整天,到了夜里实在睡不着,跟旅馆老板喝着普洱侃大山。俩人越聊越投机,恨不得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一觉睡醒,天还没亮,熊老板就悄悄出门了。
硬县宇宙行刚开门,一个戴着帽子和遮住半张脸大蛤蟆镜的高个子男人就背着一个麻袋进了银行大堂,不用说自然是伪装过的熊横。
“同志。”
熊横用豫省口音对银行的工作人员道:“你们这有大户室吗?”
“大户室?什么是大户室?”工作人员问。
熊横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打开了大麻袋:“存钱,三十万。”
“真的假的?”
工作人员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探头往麻袋里一瞅,见全是一捆捆的大团结,俩眼珠子都不会转圈了,然后忙喊:“老许,关门。”
于是刚开门不到两分钟的银行,又把门给上上了。
这一关就是一上午,直到午饭时间,走路一瘸一拐的熊老板才从银行出来,这一瘸一拐也是他的伪装。
熊老板手里的大麻袋没了,旅行包里则多了二十张每张一万的存单和二十张每张五千的存单。存单的姓名也是五花八门,百家姓都被他用了一小半,叫的名字倒都是什么建国、建设、爱国之类的大众名。
找个没人的地儿,换了一套马甲,熊老板找了个小摊吃米线。
谁能想到这个吃着一毛五一碗素米线的年轻小伙,是个腰里揣着三十万巨款的大富豪。
就这么说吧,现在的猪肉差不多在一块二毛钱一斤,三十万块钱能买二十多万斤猪肉,换算成活猪,能站满一小山坡。
吃完米线,熊老板溜溜达达在街上转。
不大的县城很快就走完了一圈,最后还是在路人的指点下,才找到了硬县玉石一条街——一个小背街。
刚走到街口,就遇到熟人了。
那个老八嘎和母狗翻译官被几个男人推搡着出了一家店。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外宾呢?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母狗翻译官咆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给大使馆打电话?”
“怎么不对了?”
一个黑脸小光头男人道:“我们家店不想做你们的生意,不可以吗?是外宾也不能强买强卖吧?你就是把电话打到联合国都没用。”
“你们这是狭隘的名族主意,对你们国家发展不利。你们国家现在最缺的就是外汇,山本先生可是带着宝贵的外汇过来的……”
“你们国家?”
小光头打断了母狗翻译官的话:“咱们好像是一个国家的吧?”
“马上就不是了。”母狗翻译官一脸自豪地说:“我家山本先生说了,回国就跟我结婚。我马上就是大核名族了,我们大核名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名族,是你们应该仰望的名族。”
“纳尼?”站一旁的熊横替母狗翻译官提前考虑道:“嫁给本子男人得甜蜜随夫姓,为了不忘本,得加个‘本’。全名叫山本本啥啥的,怪不好听的。嫁给姓啥的不好,嫁个姓山本的。”
“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们两口子,就是不知道你们老两口能不能接受,山本,我*你先人……”
“你是找了个丈夫啊还是找了个爹啊?”小光头讽刺道。
“山本教授年龄是大了点,可他很温柔,对我很好,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有才又有钱,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嫁给他,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我,这是我们俩命中注定的缘分。”
母狗翻译官拉着老八嘎的手,深情地跟老八嘎对视。
“哕……”
极度生理不适的熊横没忍住发出了声音,一下子把双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尤其是那个母狗翻译官,用能砂仁的目光看向熊横。
熊横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中午吃的米线猪油放多了。”
“我们来你们硬县消费,是瞧得起你们。”母狗翻译官转向小光头,继续道:“也不知道你们硬县人都什么猫饼,一听山本先生是本子人,就立马翻脸,害得山本先生吃个米线都不敢说话。”
“谢谢,不过我们用不着你瞧得起。”
小光头继续阴阳怪气道:“我们硬县人穷是穷了点,可我们不是什么钱都挣的。有些钱,我们要是挣了,死了都没资格往山上抬。”
“狭隘、愚昧、不可理喻,怪不得你们活该受穷。”母狗翻译官道:“你们县里主要领导听说山本先生是来考察的,立马把山本先生奉为座上宾。可是有你们这样的老百姓,你们县就别想发展好。”
“你愿意舔本子人的皮燕子,你自已去舔去,我们没你那么好的胃口。”小光头道:“我们硬县人别的没有,就有一根硬骨头。”
“你能代表硬县人吗?”母狗翻译官不屑道。
“我不能,我只能代表我自已。”小光头指着自已的鼻子道。
“猴子,老子允许你今天代表老子。”旁边商户的老板道。
“也可以代表我。”一个路过的大哥道。
“还有老子。”
“老子也让你代表。”
……
“兄弟,俺们东北老铁今天也是硬县人,允许你代表。”熊横伸着懒腰道:“我说这两天为啥睡觉总不得劲呢,不是床板硬,而是吃了你们硬县人的饭,睡了你们硬县人的床,我的骨头也硬了。”
“东北人就别甜蜜说话了,属你们投降得快。”小光头道。
“扎铁了,老心。”熊横默默退进了人群。
“哈哈哈……”
现场一片哄笑声,笑着笑着,不知道谁带头喊起了口号,就是那个“打”字头开始的八个字的,一遍又一遍,越喊气氛越热烈,喊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整条街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最后老八嘎和母狗翻译官在“大刀向……”的歌声中灰溜溜走了。
他们一走,人群就散开了。
“猴子,你们老板要是知道你把一个大客户赶走了,让他少赚了好多钱,他回来不得吃了你啊。”旁边商户的老板对小光头道。
“吃了我?”
小光头哼了一声:“他得请我喝酒!我们老板全家三十多口子,被小本子投的鼠疫病毒害死了十几口。我要是敢做本子人的生意,我们老板得挖个坑把我活埋了,我爹知道了都得说我们老板做得对。”
“周老板,你又不是我们硬县人,干嘛也不做本子生意啊?”
“我的确不是硬县人,但我是华夏人,真正的华夏人是放不下那段国仇家恨的。”旁边商户老板甩下这句话,回了自已的店。
“往后我不骂你周扒皮了。”小光头对着旁边店喊道,然后也回了店里,熊横跟着进了店。
看看店里玻璃柜台里面摆着的翡翠料子和加工好的玉器,熊老板大手一挥,道:“这些,我全要了,都给我包起来吧。”
“不是,同志,你来找事的是吧?”小光头面对比他高一头的熊横,也是一点都不怂:“我刚刚是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我不是来找事的。”熊横豪气道:“是真要。”
“我们柜台里的货加起来要好几万块钱,你确定全要?”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