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府一坐便是耽误了一整日的功夫,若芸对于这座他们口中自已从小住到大的府邸,没有那种留恋不舍的心情,只有茫然和空空如也。
难不成真如那太医所说,她受伤太严重,所以才迟迟无法恢复记忆?
若芸坐在栖鸾殿的琴室内,她今天偶有感悟,想要写一首曲子来。
可是真的坐在号钟面前,她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日暮西垂,窗外的天色像是糖酿的蜜水,软黏黏的绛橙色,若芸低头,看向自已手腕间的玉镯。
雪白的皓腕间原本只有魏瑨一开始送给她的南湖菱花玉镯,它的颜色就如同窗外的夕阳,朦胧美感,让人不知今夕何时。
而去了一趟沈家,弟弟竟又送给她了一串佛珠,檀木沉香,古朴肃穆。
他说这红绳都是佛祖开过光的,能保佑姐姐一生平安顺遂。
若芸脑海中浮现起若桁那张清俊如松的脸,不自觉地唇角微微上扬。
说句实在不该的,若芸并没有感觉父母对自已的情感有多么深,虽然是在热情,但她仍觉空洞。
反倒是看似沉默安静的弟弟,对自已很是在意。
若芸本以为失忆过后,这世间最在意自已的人只有魏瑨,原来除了魏瑨,她还有这样惦念着她的弟弟。
佛珠和南湖玉在她的腕间,衬出霜色的肌肤,意外地相得益彰。
若芸沉浸在自已的思索之中,没有注意到魏瑨已经进来。
他落座在若芸身旁,“芸儿在做什么?谱曲么?”
若芸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起手腕。
“对,是在谱曲,上次答应了你要……”
魏瑨凤眸微眯,将她脸上的惊慌尽收眼底,他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了若芸后缩的手腕。
抻直。
细腻匀称的腕骨间,不仅有他送的南湖玉镯,还有一串碍眼的佛珠。
魏瑨嗤笑一声。
若芸下意识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不会又要借题发挥吧……
她挣扎着收回手,魏瑨却抓得更紧了。
经络错杂的筋脉延展蔓延至手背,他故意施力,若芸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惹恼了。
“你又发什么疯?”
魏瑨心里有情绪,他扯了若芸腕间的佛珠。
“他送给你的?”
若芸白腻的腕间赫然出现指印红痕,明明只是用力攥了一下,倒像是被施虐凌辱了一般。
“是若桁送给我的,这你也要吃醋?”
若芸去夺他手中的佛珠,魏瑨把佛珠收到自已的怀中,面色冷硬:
“芸儿身上只能带我送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行。”
若芸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黛眉拧起。
“你能不能正常点?这是弟弟送给我护身的,还去庙里开过光,给我。”
魏瑨面色也不好看,凌厉的骨相在不悦时更凸显阴翳,他克制着自已的脾气阴阳道:
“芸儿若是喜欢,我也去给你求,何必带他送的,即使是弟弟也不行……”
若芸被他的行为闹得有些烦了,她不想和魏瑨多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他都不听。
“你不给我,我不理你了。”
她转过身去,拿后背对着魏瑨,大有跟他置气之态。
娇娇小小的她在魏瑨眼里就像是幼稚的猫,只会拿这套来威胁他。
如果是平常,魏瑨也许会主动低头去哄哄她,但是涉及到今天的事,若芸如此,只会使他心里的烦闷更甚。
沈若桁喜欢乔芸,魏瑨一直都知道。
他登基少不了沈家的助力,动不了他,那就把若芸安排成他的姐姐来膈应他。
但即使这样,魏瑨还是怀疑这小子的用心。
毕竟他可知道,沈若桁可没有表面这样安分乖巧。
魏瑨强硬地掰过若芸的小脸,不顾她还在生闷气,自顾自地寻着她的唇吻上、深入。
若芸还在生闷气中,自然不愿意同他亲近,便撑着手臂要去推开他,不成想这样的抗拒更惹恼了魏瑨,他拽着若芸的手腕紧紧钳制住,另只手揽着若芸的腰往自已这边施力。
若芸整个身子都不得不和魏瑨相贴,以跨坐的姿势落在魏瑨的怀中。
嫣红的唇被舔咬得糜烂不堪,魏瑨终于施舍般地堪堪放开。
“就因为一个他,你就要和孤置气?”